第102章

斯樾當然沒有那麽喪心病狂地聽晏久的話, 讓他來他就來。

單是按照晏久如今的身體狀況來看,他就不適合再像昨天一樣放zong不羈。

雖說施郝仁敢打包票,說久久的身體應付那些事完全沒有問題了, 但不管怎麽說, 斯樾都還是覺得放心不下,以至於根本不敢對晏久的這個提議保持認同。

他俯下身子關掉了天花板上的鏡子,耐心對晏久解釋道:“久久,你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我不能操之過急。”

聽到斯樾說的最後幾個字,原本還緊閉著眼睛等“死”的晏久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緋色浮滿了整張臉:“你、你說什麽?!”

斯樾聽話地復述了一遍:“我說久久你還沒有完全恢復。”

晏久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自己要聽的那句。

後半句呢?

丟了?

晏久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 氣沖沖地等了他半天,“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踹了斯樾一腳:“你又裝糊塗!”

現在已經不是那後半句的事情了。

而是斯樾又在戲弄他!

斯樾確實在裝糊塗,但他自然是能做到不會被晏久輕易戳破的程度:“晏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茶藝加無辜,眼前的人最吃這一套了。

雖然連晏久自己都不知道,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被斯樾的茶藝蠱得鬼迷日眼的,根本無法跳脫出來思考問題。

果然, 看到斯樾露出跟帕帕如出一轍的清澈眼神時,晏久方才還算清晰的思路立刻就被帶偏了,仰頭望著斯樾,半天都沒想起自己要說什麽事兒。

端詳了好半天, 晏久才堪堪記起斯樾那後半句話說了什麽, 隨即毫無氣勢地拍了拍柔軟的被子, 質問道:“你剛剛說,不能‘操之過急’是……什麽意思?”

斯樾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字面意思啊,你的身體還沒好,當然不能過於心急了。”

晏久覺得斯樾的這個解釋根本沒有說服力,搖了搖頭:“不信。”

斯樾目光誠懇:“真的。”

其實晏久對斯樾時不時說起的這些令人臉紅的詞匯感到十分耳熟。

憑他對這狗男人的了解,在他沒出車禍沒失憶之前,肯定沒少在某些特定的場景下對自己說。

想到這裏,晏久的耳尖不由更加zhuo燙了起來。

他真的好想快點兒恢復記憶,無論是對他、對斯樾,還是對家人們,都是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

不過對隔壁那只到現在都不知道“失憶”是什麽的人類幼崽,自然是沒有什麽區別的。

晏久收回思緒,清了清嗓子,假正經道:“你的話很有歧義,不能怪我誤會。”

聞言,斯樾假裝仔細回想了一番剛剛自己說的話,而後像是慶幸自己的壞心眼兒得逞了一樣,微微朝晏久挑了挑眉:“不愧是小晏總啊,考慮事情就是比我這種俗人要有深度,厲害厲害。”

聽到斯樾對自己的誇獎,晏久卻壓根兒沒感覺到開心,反而瞪了他一眼。

狗東西,賊得要死,還說自己是俗人。

見此情景,斯樾失笑著坐到他身邊,握住晏久的指尖輕輕捏了捏:“晏哥別生氣,是四弟口出狂言了。”

既然他家帕帕叫“四弟”叫得那麽順口,倒不如借用一下這個稱呼哄得久久開心些。

用晏婷婷女士的話來形容,晏久就是個狗脾氣,容易生氣,可也格外好哄。

聽見斯樾主動提起“四弟”這個久違的稱呼,本來就沒生氣的晏久不免又有點兒心虛了起來。

畢竟是他教自家幼崽管親爹叫四弟的。

晏久灰溜溜地鉆進被窩裏,轉移著話題:“你知道施哥的情況嗎?”

斯樾幫他把被角往上提了提,像哄孩子睡覺一樣輕輕拍打著懷中人的肩膀,輕聲回答道:“問過,他什麽都不說,所以我就讓龍姨多照顧他一點兒。”

晏久嘆了口氣,又問道:“那你知道他父母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的嗎?”

斯樾手上拍打晏久肩膀的動作頓了頓:“……那個時候,我也在被這種事情所困擾,所以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再後來,我就離開老宅了,跟他相處的時候,也沒覺得他有什麽變化。”

晏久知道斯樾所說的“他那個時候也在被這種事情所困擾”是什麽事,不過他不知道斯樾和施哥各自的家庭紛爭居然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

“以後都會好起來的,對嗎?”晏久輕吻了一下斯樾的指骨,擡眸看他,眼底蘊著溫柔的笑意。

他之所以會這樣問斯樾,並不是他真的不知道答案,而是想要讓斯樾掌握主動權,避免他會因為自己所說的陳述句而陷入被動的境地。

斯樾端詳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現在終於理解了網上說你滿滿的‘人夫感’是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