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大頭幫的頭(第2/3頁)

非索港一帶雖然槍支泛濫,但槍畢竟是硬通貨,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假如剛才那兩家夥兜裏有槍,可能形勢就不一樣了,他們的膽子或許會更大、殺心可能會更足、顧忌也可能會更少。華真行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對方一旦把槍拔出來,他恐怕就不得不動手了。

本來就是一雙草鞋的事情,講清楚道理也就得了,犯不著再賠上兩條人命,華真行不好殺人。

遠處的楊老頭直搖頭道:“那兩人真是差一點就要行兇了!小華這孩子,自以為有點本事就小看別人,卻不知這樣反而是置身險地,不是什麽好習慣。我從小就告訴他,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墨尚同打斷他道:“那不是柯夫子說的嗎?”

楊特紅:“在這一點上,我和柯夫子的看法是一致的。你看看小華,管閑事也就算了,但應該先把人穩住。直接那樣說,等於告訴他們肯定會被草鞋幫開除的,假如碰上窮兇極惡的家夥,真會當場翻臉動手。”

柯孟朝:“我是說過‘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但可不完全是你這個意思,我還講過舍生取義呢!我可不認為小華今天是管閑事,該出手時就出手,沒什麽不好。

但有一點要注意,答應幫人家求個情又怎麽了?用不著那麽決然,該怎麽決定還是草鞋幫的事。我看還是你平時言傳身教有問題,就是不願主動幫人。”

楊特紅沒說什麽,墨尚同卻反駁道:“小華怎麽不願意主動幫人了?今天出手,不就是幫那個無辜挨揍的人嗎?給他們講清楚道理,也是在幫另外兩個人。至於不幫他們求情,是因為他知道草鞋幫的規矩。什麽事能幫忙,什麽事不該幫忙,他分得很清楚。”

柯孟朝:“我沒說小華分的不清楚,我剛才說老楊呢!小華當然和老楊不一樣,他也是我教出來的。”

楊特紅:“所以他剛才明知會有危險還是那樣說話,也是你教的?學你那套不叫方正,是迂腐、是不智,小華還個是孩子!”

柯孟朝:“我看他是想釣魚,就想看看那兩人會不會動手?這可不是我教的,平日愛賣弄機巧的人也不是我。”

楊特紅:“對!這才是讓我最生氣的,明明一句話就能穩住那兩個人,他偏不!自以為有點本事就膨脹了,可他畢竟也是血肉之軀,回頭得好好教育他!”

柯孟朝:“話也別說太狠,還誇獎的還是要誇獎,這事本身他做得沒錯,這一點一定要先講清楚……老墨,事涉草鞋幫,你打算怎麽處理?”

墨尚同面無表情道:“我已經把整個過程都錄下來了,該受教育是全體草鞋幫的成員,讓他們好好看看今天發生的事情,聽聽小華是怎麽說的。”

柯孟朝追問道:“這兩個人呢?”

墨尚同:“當然要驅逐出去。”

柯孟朝:“小華對他們講了這麽多道理,他們也坐下來耐心地聽了,假如能意識到自己錯在何處並痛改前非,你把他們驅逐出去,是否辜負了小華的一番好意呢?”

墨尚同:“我沒有你那麽多彎彎繞繞,既然定了規矩就應該遵守,假如違反了規矩卻不受懲罰,那麽草鞋幫就不再是草鞋幫。你以為小華那一番道理只是講給他們兩個人聽的嗎?是講給所有人聽的!

假如那兩個人真的聽進去了,也是他們的收獲,這與他們應不應該被開除無關。還算他們有一絲良心未泯,沒有當場拔刀找死。”

柯孟朝居然笑了:“小華教訓他們的過程,讓全體草鞋幫成員學習,那麽小華講的那些話裏,也有很多我教他的道理啊!”

墨尚同:“我沒有你那麽狹隘,重點是這件事本身。難道小華今天沒遇到他們,性質就不同了嗎?”

柯孟朝:“我就是問問而已,想怎麽處理都是你的事。這裏的熱鬧看完了,該告訴我正事了吧,你們兩個老家夥為什麽跑出來暗中跟著小華,還特意留言要我也過來?”

華真行不知身後跟的兩老頭已變成了三老頭,他繼續前行,時而可見的牲畜群與村落,前方已能看到城市的輪廓,腳下是一條半幹涸的河流。

非索港究竟有幾條河,誰也說不清,這一帶都屬於非索河流域。非索河發源於非索港西部的高原群山中,山脈延伸向大海,將幾裏國地形劃成南北兩片,北部是廣漠的荒原,而南部則是很多小片的平原分布在起伏的丘陵間。

非索河有一條常年不斷的主流,非索港沿河流的北岸而建,這樣一個大型城市當然需要有固定的水源。但是到了雨季,尤其是每年初夏的大雨季,非索河下遊就會出現呈扇面形撒開的很多條支流。

有一條最大的支流也稱為北索河,而現今非索河的主流在過去則稱南索河,非索港的城區基本就夾在這南北兩條河道之間。北索河在幾十年前也是常年不斷流的,但如今已成為一條季節性河流,到了旱季末在地表只留下一個個斷續的狹長形水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