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所以要收藏,就得收藏小件,收藏玉器,以小博大。

這麽溜達著,就見那邊有個賣家,正從尿素袋子裏往外面掏東西,那尿素袋子臟兮兮的,賣家一手的化肥末子。

他正往外掏兩個陶猴,還有幾個大銀元叮叮當當往外掉,尿素袋子裏嘩啦啦響。

初挽聽著那聲響,覺得帶著一點點脆,這種聲音她耳熟。

她便很不經意地問:“老鄉,你這袋子裏還有什麽?”

那農民一聽,隨口說:“線軸子!”

初挽:“線軸子,就紡車上用的那個?”

農民見她感興趣,就掏出來了,隨手放那兒給初挽看。

這時候天也就是剛擦亮,初挽拿在了手裏仔細對著光看,卻見是一個玉壁,上面還殘留著農村自己紡出的棉線,她將棉線撥拉到一邊,摸了摸,玉壁上帶著雕紋,有面容奇異的鳳首,羽翅飄逸,玉質堅硬致密。

憑感覺,她知道這是漢代的白玉,應該是瑞玉,漢代貴族佩戴在腰際來象征身份的。

她便問:“這線軸子多錢?”

農民隨便看了一眼,伸出兩根手指頭。

初挽挑眉,心想這什麽意思,二十塊還是二百?

二百的話,其實倒是也能買,不至於賠錢,不過她肯定不舍得,那不是把手頭錢都給砸進去了嗎?

但是二十塊的話,就有點便宜了,畢竟這不是普通的玉了,漢代白玉,哪怕是現在,在市場上也能賣個不錯價格。

可眼前這農民,一看就不是賣自家東西,應該是鏟子,估計幾塊錢在農村收了貨來城裏賣的,這種都是機靈鬼,萬一她直接按照二百還價,人家一看這情況,這買賣今天就別想成了。

那農民看初挽猶猶豫豫的,便道:“這還有幾個呢,你要不?”

說著,又掏出來兩個,初挽一看,也是差不多的樣式,不過上面花紋不同。

她也就隨口道:“這三個多錢,你直說吧。”

農民:“咱也不說閑話,三個五十塊,要你就拿走!”

這麽說著,旁邊有幾個客人,也都在往這邊看,初挽見此,用身體微擋住那邊的視線,道:“大哥,四十塊吧。”

當下她便幹脆掏出來四張大團結,對著那人晃了晃:“可以不?”

這也算是郊區古玩市場淘貨的一招,拿出錢來一亮,對方本來不想賣的,但是看到白花花的大團結,便心動了。

果然,那農民一見,眼睛都發光:“行,成交!”

於是初挽將那四十塊給了農民,用舊報紙包住了那三塊玉,揣進了棉襖裏,麻溜兒走了。

等走到僻靜地兒,她拿出來,擦了擦上面的化肥末子,卻見那玉質柔膩,雕琢精致,這是上等漢白玉了,倒是勉強值得自己收藏起來。

她得了這個,心滿意足,也不圖其它了,就隨便逛了逛,便見到一件三色和田玉雙獾小雕件。

“獾”是取“歡”的意思,雙歡,有百年雙歡的寓意,可以送給結婚的年輕人。

關鍵眼下這個雕件油脂肥厚,包漿均勻,雕刻得格外好,用的圓雕鏤空透雕技法,兩只獾首尾相對,肢尾相聯,追逐嬉戲靈動。

初挽摩挲了一番,喜歡得很,不過自己留著也沒用,結婚不結婚都另說呢,她想著,便幹脆送給陸守儼吧。

他給自己十塊錢,自己自然要還這個人情,她還給他錢,他肯定不要的,幹脆送他一件禮物,反正他年紀大了估計很快就結婚了。

討價還價一番後,又用了一個筆洗做添頭,最後兩件一共花了二十五塊。

她盤算著,這個筆洗可以送給陸老爺子。

雖然太爺爺說要什麽隨便找陸老爺子,不要客氣,但她其實沒這麽厚臉皮。

拿著這些,她徑自趕過去陸家了。

陸老爺子家住在南鑼鼓巷裏的雨兒胡同,是一套非常齊整的四合院,據說這房子以前是清朝內務府總管大臣的宅子,建造得倒是用心,硬山頂合瓦過壟脊屋面,前出廊子,東西南北各三間房,房子之間由轉角廊連著,這麽一處院子要是擱一般人家能住上幾十口人。

不過陸老爺子幾個兒子全都分開住的,他有五個兒子二個女兒,陸守儼是老來子排行最末,今年應該是二十七了,而除了陸守儼外,其它最小的也有三十大幾了,最大的眼看五十歲的人了。

陸老爺子那些兒子,到了這年紀也大多身居要職,單位都會安排很好的住處,最不濟的也都住在單位大院裏了。

所以這麽大的宅子,只有陸老爺子住,不過他那些孫子們會時常過來,大多在陸老爺子這裏也有自己的房間。

初挽沿著胡同走到門前,正要進去,就被旁邊的警衛員攔住了。

警衛員打量著她,要求她出示證件。

初挽也是意外。

警衛員站得筆直,一臉嚴肅,盡職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