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3/3頁)

初挽也只能笑笑:“是我愛人打掃的,不是我。”

鄰居一怔,之後笑了,誇她有福氣。

這時候恰好丁彩麗看到她了,一見到她就激動,趕緊拉著她一邊說話。

初挽也惦記著她妹妹的事,便問起來,丁彩麗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說起來。

原來丁彩麗讓她妹妹用了這個招,故意假裝那是好東西,只要那幅畫,果然她那妹夫信以為真,最後雙方拉鋸了一番,對方把現在住的院子給她妹妹,再賠償給她妹妹一萬塊錢。

“這一萬塊錢和一套院子,我尋思著也夠本了!”丁彩麗興奮得很:“反正別管以後怎麽樣,她好歹有個住的地方,也有錢。”

初挽提醒:“就怕人家回頭發現了找後賬。”

丁彩麗:“對,我也這麽想的,所以打算讓我妹妹把那院子盤出去,我給她介紹了一個工作,調到外地去的,她回頭帶著錢,去外地工作,讓那人找也找不到,那臭男人想來找我,那就讓他來,誰怕他啊!”

初挽聽著也笑了,丁彩虹能有這個結果,也算是不錯了。

丁彩麗對初挽自然感激不盡,高興得要命,說了一堆好話。

告別了丁彩麗後,初挽先去學校上課,課後便去拜訪了黃教授,黃教授送給她兩本他自己出版的書,還有一些早年的考古筆記,初挽翻了翻,裏面提到了高昌遺跡考古,吐魯番考古,並詳細介紹了當年樓蘭考古的文物搶救和保存工作。

這麽談論一番,初挽多少也感覺到,黃教授和陳蕾這種沽名釣譽的教授不同。

他是老一輩考古學家的思想,骨子裏都是學者的清高和板正,對於古董收藏,討論起這個話題,她就要分外留心,比如當初挽無意中提起元青花瓷歷史的時候,黃教授神情便有些疏淡,表示他只知道陶器,不知道瓷器,至於古董,那更是只知道研究,不懂市場。

研究性學術專家,涉及到文物的研究更偏重於歷史,而初挽搞收藏的,骨子裏更看重市場和價值。

學者專家認為文不經商,骨子裏是高傲的,黃教授之所以對自己太爺爺抱有幾分敬重,也是因為當年太爺爺曾經為國家保下幾樣文物,敬重自己太爺爺古董商的氣節。

初挽也就在話題中盡量避開,倒也不是刻意討好,而是犯不著,畢竟時代不同,大家看法不同,再過一些年,大學裏也頗有一些教授出來鑒寶走穴了,但是黃教授骨子裏顯然保持著老一輩的好傳統。

她來讀考古學,本質上和陳蕾一樣,是沽名釣譽的。

如今接觸到這些考古大家,熏陶一下,能熏多少是多少,但骨子裏就是逐利的,目的不純,熏不過來她自己也沒辦法,最後只能求同存異了。

這麽談話間,初挽試探著問起來黃教授在塔克拉瑪幹沙漠的種種,黃教授談興頗佳,說起了尼雅遺址,也提起來當時的一些考古細節,談得津津有味。

這尼雅遺址是1901年探險家斯坦因發現的,當時還曾經在考古界引起了軒然大波,進行了不少文物發掘活動。

就在九十年代中期,在新疆和田地發現了一處合葬古墓,就在那古屍臂膀上綁著一塊織錦護臂,那織錦紋樣神秘,並有文字,經過考證,文字赫然正是“五星出東方利中國”,據說這是古代占蔔的結果。

盡管後來經過考據,全文並不是那個意思,但是這個織錦的出土依然引起軒然大波,並且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這是中國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考古學發現,這織錦也是中國第一批禁止出國展覽的文物。

這麽一個重大發現,初挽當然希望能快一些發現,但是她也不敢太影響歷史進程,所以只是稍微把話題往那邊引了引,聊起那裏的古墓,問起當年的一些細節。

黃教授興致勃勃,提起明年將計劃一次新疆沙漠考察團,到時候將對古墓進行進一步的探索:“這次是一位日本朋友贊助的資金,中日合作調查考古。”

初挽好奇,問起來,之後明白了,那位日本人姓佐藤,是一個珠寶商,同時也是一位僧人。

要知道,佛教是從西域一站一站傳入中國的,之後又從中國傳入日本,而佐藤先生作為一位日本僧人,本身對西域歷史文化有一種宗教層面的親切感。

況且,日本人一直都對中國歷史考古感興趣,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中日也合作了大量考古項目。

初挽聽著,不免沉默。

她大概知道,這種合作項目,其實就是國內沒錢,日本人願意出錢,幫著國內專家一起考古,考古出來的學術成果,日本人要和中國人共享的。

說起來,國內考古也是不容易,還得靠著這辦法來做研究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