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第5/6頁)

之後,他低聲道:“我沒必要在他們眼裏完美無缺到不食人間煙火,我也是人,其實這樣更有利於開展工作。”

初挽聽著,倒是覺得這話挺有意思。

她略想了想,想起剛才他和幾個工程人員說話,看得出,那些人鞋子和褲腿上還殘留著泥巴,明顯是直接從工地上來的。

但是他親自接待,還給他們沏茶倒水的,非常親和耐心。

看來他現在的工作,不但需要雷厲風行的氣勢,還需要春風化雨的手段,也是不容易。

其實平時,他哪是那樣和氣的,不給你端著臉就算他心情好了。

這時候,食堂有人陸續進來,外面下雨了,有人頭發衣服都沾著潮氣,陸守儼看了下她的胳膊:“怎麽樣了,還疼嗎?”

初挽:“自從被你拎過去做針灸,好多了,今天沒覺得疼。”

陸守儼頷首:“說明是有用的,回頭你過去北京,還是繼續堅持做,鞏固下,不然回頭又犯了,還不是哭鼻子。”

初挽:“我哪至於……”

初挽在陸守儼這裏廝混了一個月,但是她的月經卻如期而至,這讓她有些沮喪:“怎麽沒懷上!”

陸守儼:“哪那麽容易的,要是想懷孕,馬上就能懷,那天底下得多少孩子了?”

初挽想想也是,這種事情急不來,反正身體沒問題就行,慢慢來吧,再說如果突然懷孕了,她還有些不適應呢。

而這幾天,她又跑過去那邊的舊貨市場幾次,又收到了一批陶俑,足足二十個,她覺得數量不小,便幹脆去鄉下打聽了打聽,這才知道,早些年附近有一個漢代石條墓,被當地農民挖開了,東西便被大家隨意分了。

有戶人家說:“我們哪知道這個東西是好東西,不好看,就留著給孩子過家家,原來我們村不少呢,都被孩子摔差不多了!知道值錢,我們多留幾個得了!”

初挽聽著,沒說什麽,又去那戶人家看了看,結果他們墻頭底下還堆著幾個陶馬,於是一塊錢一個,都幹脆地要了。

一時又有別家的聽說了消息,知道初挽收,全都過來送,初挽統統一塊一個,竟然一口氣收了四十多個。

這有些太多了,初挽帶回去後,分門別類,把自己喜歡的,各樣挑了好的留下來,剩下的,直接打包進一個箱子裏。

現在她的論文已經寫得初具雛形了,懷孕失敗,她也不是那麽著急,便想著幹脆先回北京寫論文。

和陸守儼商量過後,陸守儼也是這個意思:“你在這裏寫論文,到底不方便,先回去吧。”

於是便商量著等初挽再有空的時候,就過來找他。

臨別時,自然都不舍得,結婚兩年多,其實相聚的時間沒多少,現在糾纏了一個月,真是把該做的都做透了。

做透了後,不覺得膩,反而更添了喜歡。

用陸守儼的話說“抱著你,怎麽都喜歡,沒夠”。

他就是怎麽都沒夠。

晚上時候,就連吃飯,他都抱著她,讓她坐在他腿上,親手來喂她吃。

初挽懶懶地靠在他懷裏:“你幹脆把我裝你兜裏吧。”

陸守儼:“可以嗎?”

初挽捶打他,笑道:“你是不是有病?”

陸守儼卻沒笑,低頭安靜地看著她。

他沒說什麽,但是眸光中卻仿佛包含著很多。

初挽被他看得有些臉紅了,微別過臉去,道:“就知道你不舍得我。”

陸守儼緩緩地抱住她,把她抱緊了,讓她單薄的身子緊抵著自己,之後將臉埋首在她秀發中,才喃喃地道:“挽挽,我有時候會覺得,西方關於男人女人的說法,很形象貼切。”

初挽:“嗯?”

陸守儼:“說造物主在造了男人後,怕男人太孤單,所以趁著男人熟睡的時候,從他身上抽走了一根肋骨,這根肋骨便化成了女人。”

初挽埋在他懷裏,閉上眼睛,汲取著他醇厚的氣息,低聲說:“所以我是你的肋骨吧。”

陸守儼道:“對,挽挽是我的肋骨,是我身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有挽挽在我懷裏,我才覺得完整。”

說到這裏,他眸光看向遠處虛無的一處,低聲嘆道:“也許上輩子,挽挽就是我最親的人,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當這麽說著的時候,他自己也意識到,其實最初他對初挽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渴望,畢竟認識她的時候,她還很小,他也並不懂什麽。

事實上在他十六歲走入軍校的時候,他對男女之情還很懵懂,也沒任何想法。

那時候是純粹的想照顧,覺得這個世界對她太苛責,覺得自己很沒用,於是那種糾葛的情緒便延伸出許多的愧疚和疼愛。

後來,她明明長大了,他卻依然習慣性地想對她好,總覺得她還是那個需要他的小女兒。

而這種習慣性的牽掛和疼愛,終於在某一刻變了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