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第2/3頁)

初挽是不需要參與具體調查工作的,但是要參與進去撰寫報告,顯然宋主任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還特意問了初挽的意見。

初挽見此,也就明白了,陸守儼說得沒錯,這是為接下來的文物保護交流會做準備,她是要過去沖鋒陷陣的。

既然有人要把她往前面拱,她自然也不介意去當這個急先鋒。

現在,調查組先調查著,等差不多有了翔實資料,正好可以寫報告了。

當天初挽回去,便把情況給陸守儼報告了:“和你想得沒差別,果然是這樣的。”

陸守儼:“那也行,你願意參與就參與進去,如果能把這件事稍微往前推推,也不錯。”

初挽自然對這個很積極,當即聯系了自己認識的幾個鏟子,也聯系了聶南圭胡經理等,盡可能配合提供古玩黑市的情況。

等這一切總算妥當了,調查組的工作也開始了。

這時候易鐵生打來電話,說可以出手,初挽當即給刀鶴兮打電話,兩個人出發過去景德鎮。

刀鶴兮顯然不想坐火車,於是兩個人就坐飛機去的,先飛過去南昌,兩個人預計從南昌雇一輛車,直接開過去景德鎮。

不過從南昌下了飛機後,初挽便有些難受,身體覺得虛,仿佛暈車,又仿佛不是,總之有些難受。

初挽沒吭聲,不過刀鶴兮顯然意識到了,問她:“沒事吧?”

初挽搖頭。

刀鶴兮的視線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要不要在南昌休息一晚再過去?”

初挽:“沒事,只是有點暈車,從這裏開車過去景德鎮一百多公裏,走快點一兩個小時,我也想盡快過去。等辦完事再休息。”

刀鶴兮見此,也就道:“好。”

當下雇了車,徑自過去景德鎮,路上初挽喝了口水,倒是感覺好些了。

那工坊位於景德鎮樊家井村,距離景德鎮火車站很近,兩個人驅車過去,卻見沿著小山是成片竹林,樹木叢生間有舊谷倉和灰泥粉刷的老房子,有煙囪冒著煙,旁邊一個女人正艱難地推著推車,車上是滿滿當當的高嶺土。

路並不好走,雜草叢生,其間可以看到破碎的瓷片,也有粗糙剛剛拉坯成型的物件,就那麽荒廢在草叢中。

開車師傅罵了一句臟話,用著濃重的當地口音道:“這邊路不好走。”

他怕紮壞了他的輪胎,舍不得,走得很小心。

初挽從車窗玻璃裏往外看,他們正開過一座小山的陰面。

上輩子她來過景德鎮,不過是九十年代了。

那時候景德鎮周邊山裏有高山組建的高仿柴窯,用的是老瓷石,高嶺土,完全按照古法來做,這種都是非常隱蔽的,燒造出來的物件先由頂尖高手來做舊,流入境外,之後再通過合法手段回流。

這個過程中把關的都是頂尖瓷器專家和收藏家,拍賣公司也都安排好了人,總之一條龍服務。

陳蕾當時應該就是這條線裏的,她通過這個方式撈了不少黑錢。

汽車終於抵達了那處窯房,遠遠就見易鐵生出來接他們了,初挽便沖他招了招手。

車子停下後,初挽給易鐵生刀鶴兮引薦了,彼此都不是多話的,略點了點頭,便由易鐵生領著進了工坊。

有一處小鐵門,那鐵門已經生了銹。

有一個看門的大爺,臉像風幹的核桃,領著他們進去看。

一行人往前走,就見裏面是一棟六十年代的廠房,磚墻上開著小窗,沒有玻璃,一旁有一片汙水,發出惡臭味。

刀鶴兮微蹙眉。

初挽注意到了,知道他潔癖,也就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刀鶴兮到底是點頭:“走吧。”

當下兩個人走進廠房,卻見廠房裏挨挨擠擠放著各樣模具以及家什,大家都是行家,仔細看了看,有描金彩繪用的,也有拉坯用的。

刀鶴兮顯然有些失望。

初挽問那看門人:“做工的人呢?”

那看門人指了指旁邊的窯爐:“現在幹著的也就那兩個了。”

於是初挽和刀鶴兮過去看,推開窯爐的房間,就見裏面灰塵飛揚,一個穿著舊工裝衣的女人把已經上了釉的瓶擺在擱架上,她正給釉吹氣。

而就在她一旁,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正給幾只已經燒制過的瓷碗打磨,老人的手粗糙布滿裂痕,不過動作卻很溫柔,他小心翼翼的打磨掉那些瓷碗上面粗糙的斑痕。

刀鶴兮站在那裏,看著那老人手中的瓷碗,那是青白瓷碗。

老人的手皴裂得厲害,指骨那裏甚至有些怪異的突出,看得出,那是一雙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操勞的手,因為用得過度,才終於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不過就是這麽一雙手,他溫柔地打磨著瓷碗,那是哄著小嬰兒一般的力道。

刀鶴兮微微擰眉,看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