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2/3頁)

陸守儼:“嗯?”

初挽便牽著他的手,過去了西廂房的庫房。

推開門後,陸守儼看過去,一看之下,也是被震撼到了。

一眼看過去,全都是瓷片,碎瓷片,大小不一,就那麽從最底層的架子一直摞上去,一直摞到屋頂。

各種顏色花紋,青花,白瓷,藍釉,鬥彩,紅釉,各種顏色五彩繽紛,爭奇鬥艷,猶如馬賽克一般,琳瑯滿目層層疊疊地撲面而來。

陸守儼再是處驚不變,乍看到這情景,也是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並不敢邁入其中,就那麽站在門口,細細地看了很久。

雖然並不算多懂行,但是也能看出,這些碎瓷片的胎質細膩,釉料瑩潤,哪怕已經碎成了片,卻依然能讓人領略到這些瓷片昔日的美,從胎骨到釉料,雖殘,卻依然美,那是穿越了歲月沉澱在胎骨裏的美。

初挽看他這樣,多少放心了,也小有些得意,便笑道:“覺得如何?”

他也許並不知道還有玩瓷片這種事,但他看上去能領略到上萬的碎瓷片被搜集整理後,營造出的這排山倒海一般的華美。

陸守儼微側首,看向她:“這都是你整理的?花了多少工夫?”

他當然可以想象,從搜集,到清洗,整理,分門別類,再到定制博古架,碼放整齊,這需要耗費巨大的精力和時間。

初挽道:“當然不只是我,鐵生哥幹了不少,黃嫂也幫忙了,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清洗了碼放起來。”

她說起這個有些興致勃勃了:“我想著,也許請一位藝術家,把這些碎瓷片排列成巨型的畫,一定很有意思。”

她以後如果做一個私人博物館,那這些碎瓷片做成的畫,一定要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陸守儼笑了:“很好看。”

他小心地踏入其中,用手輕撫過其中一片瓷,那是一片不規則菱形碎片,青花瓷,上面畫了一個戴有璞頭帽的人頭,看上去他手邊有一只蝙蝠,旁邊仿佛還有松針。

初挽道:“我猜著,這應該是一件民窯瓷,應該畫的福祿壽三星。”

碎瓷片的樂趣,在玩味,在猜測,也在探究。

陸守儼微微頷首,眸中有贊許。

初挽道:“最開始,我是想高仿,想謀取經濟利益,不過現在,我發現這其中也有更大的樂趣。”

她看著那些碎瓷片,想起張育新那雙粗糲的手。

她笑道:“每一片破瓷,都曾經被千錘百煉,都曾經被一雙粗糙的手溫柔地撫摸過,這裏的幾萬片碎瓷,每一片都殘留著一位匠師的靈魂。”

陸守儼嘆:“確實不錯,我也被震撼到了。”

初挽見此,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會說我一通呢。”

陸守儼淡掃她一眼,道:“我說過,你想玩什麽,想做什麽,我都可以支持,錢,或者路子關系,我能做的,一定會設法。”

初挽看他神情鄭重,便收斂了笑。

這樣的他真是像極了上輩子的那個他,威嚴感瞬間溢出。

陸守儼:“我如果說你什麽,那一定是因為我怕你這樣太辛苦,會累到。”

他這麽嚴肅認真的樣子,初挽也不好和他鬧,便低聲嘟噥道:“也不會特別累。”

陸守儼看著她那有些心虛,又有些理直氣壯的樣子,微微挑眉。

初挽便覺得,這人簡直看透了一切的樣子:“怎麽了……”

陸守儼便一下子笑了,走過來,輕握住她的手,扶著她出來房間:“沒什麽,就是覺得我的愛人真能幹。”

初挽:“你現在才知道啊。”

陸守儼:“我早就知道,不過很快我又發現,你總是能比我以為的更能幹一些。”

初挽笑了,便拉著他的手:“既然你覺得我這麽優秀,那我們就再看看這裏——”

於是她帶著他到了書房旁邊的房間。

這個房間裏是還衤糀沒整理過的碎瓷片,有些還帶著泥巴,總之比起剛才那個房間多彩絢麗井然有序的美,這個房間就實在太糟糕了。

陸守儼看了半晌,終於以極度無奈的眼神看了眼初挽:“你真是惹了不小的麻煩。”

初挽:“……你剛才不是還誇我嗎?”

陸守儼:“你到底買了多少?”

初挽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之後道:“遇到我這麽優秀的愛人,你認了吧……”

陸守儼哭笑不得,握住她的指尖:“我不認還能怎麽著?”

既然攤上了,確實不能怎麽著,少不得受著。

左右陸守儼出差一趟,有幾天的假,況且他在北京還有幾件事要處理,正好抽空多留在家裏,先陪著初挽去產檢。

陸守儼:“我約了出租車,我們坐車過去。”

初挽:“啊?犯不著吧?”

其實並不算太遠,也就幾站公交車。

陸守儼:“都約好了。”

初挽:“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