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第2/3頁)

初挽擡起手,直接握住了刀鶴兮的。

他的手修長堅硬,卻涼得毫無溫度,甚至微微顫抖。

她就這麽握著他的手,試圖用自己的語言撫慰他:“怎麽會呢,我以前不懂,可我現在明白了,比如我太爺爺對我再嚴厲,他也是很愛我的,只不過他作為一個從封建時代走過來的老人,有著中國傳統的含蓄,就算心裏有什麽也不會說。”

刀鶴兮卻搖頭:“不是這樣……她確實討厭我,她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

他說到這裏,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神情都變得恍惚起來:“她逼著我學了很多,她說她是他們家最後的血脈,不能斷了傳承,要我繼承他們家的衣缽,所以我存在的意義就是這個吧…”

初挽聽著,心裏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她怔怔地看著他,過了一會才試探著道”:“你母親她是英國華人?他們家應該也是解放前從北平過去的吧?”

刀鶴兮:“算是吧,我外祖父是民國初出國,到了倫敦。”

初挽聽著這話,心便蒙上一層失望的影子。

不過她到底是開口道:“她對你,還是投入了感情,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吧,畢竟她給你取名叫鶴兮。”

刀鶴兮:“你說,鶴兮暗藏了歸來。”

初挽苦笑了聲,道:“是的,鶴兮就是歸來,我清楚知道,是因為我很小的時候,我太爺爺就教我寫這四個字。”

她望著遠處:“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她說的是上輩子,那是在英國,一場宴會的角落,她第一次看到了那個刀鶴兮。

異國它鄉的黑頭發黑眼睛,貴氣冷漠的氣質,卻給她奇異的熟悉感。

當聽到他說出他的名字時,她的心更是被無法言說的親切感所包攏。

她側首看著刀鶴兮:“也許是我太爺爺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飽含希冀,以至於我聽到這幾個字,便會感覺到它背後的力量。”

“以至於我就是會覺得,如果一個人給另一個人取這樣的名字,那一定是投入了很多感情,這甚至和你是不是她的孩子無關。她已經把自己心底的希望寄托給你,掏心挖肺。”

刀鶴兮神情有些震撼,他怔怔坐在那裏,沉默了好久,才低聲道:“我不知道,她從來沒說過,她只是教我,別的什麽都沒有,她也不會和我說那些…”

初挽:“可能她有她的原因,你也說過在你很小的時候,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也許她受了什麽打擊。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變了的。”

刀鶴兮:“也許吧。”

他有些艱難地閉上眼睛,再睜開,喃喃地道:“其實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已經長大了,我也不是太在意了。”

然而他越是這麽說,初挽越明白,他在意,非常在意。

此時,她握著他的手,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只有冰冷。

一雙手怎麽能聚集那麽多冰冷。

她甚至有種沖動,想抱住他,緊緊抱住他。

不過她到底壓抑下自己的沖動,從旁安靜地等著。

傍晚了,落日自紅杉樹枝葉縫隙灑下來,這片公園都被蒙上了朦朧的霞光。

刀鶴兮也逐漸平靜下來了,他開始為自己的失態道歉:“對不起。”

初挽低聲道:“沒什麽,你心情不好的話,我們說說話,這不是挺好的,我把你當成很好的朋友。”

她想了想,解釋說:“之前我說的那些,不是真心話,你不要在意。”

刀鶴兮微抿了下唇:“因為那件乾隆琺瑯彩蒜頭瓶?”

初挽側首,看著刀鶴兮的眼睛,道:“那是我太爺爺從寶熙手中買下來的,之後,在1945年花旗銀行搶劫案中丟失。”

刀鶴兮微蹙眉,他顯然也是沒想到。

初挽緩緩地道:“我們家的案子,是四十多年前的了,案子發生時候,新中國還沒成立,現在時代變遷,很多線索都沒了,我們也沒辦法查了,也沒有人能幫我們查,但是我不想放棄,我太爺爺臨死前念念不忘,我姑奶奶至今下落不明,我如果不能得一個說法,今生不能瞑目。”

刀鶴兮沉默地看著她。

初挽:“鶴兮,今天,但凡換一個人,竟然拿出這件琺瑯彩,我都絕不放過。”

刀鶴兮終於道:“威廉姆早些年是我父親的助理,HF的大部分股份在我父親手中,我也有一些。”

初挽沒說話,安靜地聽著。

刀鶴兮:“不過我和我父親關系一直不好,我們已經大概十年沒見過面,HF的經營我也從不參與,所以我不和你提我和HF的關系,並不是故意隱瞞你,而是確實不想提,也覺得沒必要。”

初挽:“嗯,我以前不明白,現在明白了。”

刀鶴兮和父母這關系,這情況,如果是她,她也不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