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第3/5頁)

現在,她正好可以給他們德國博物館整整事了。

於是她就道:“這幅畫,是不是有問題?”

她這一說,費舍爾微怔了下,之後他看向那幅畫,認真地端詳了一番,才道:“初小姐,有什麽問題嗎?”

初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曾經看過蒙德裏安先生的另一幅畫,叫做《紐約城》,那幅畫好像曾經在巴黎展出吧,那幅畫尺寸和這幅相同,名字也一樣的,顯然這兩幅畫本身就是這位先生在同一個時期的不同作品,但是很奇怪,這兩幅畫帶給我的心境卻完全不同,讓我感覺,這並不是同一個人所能表達出的美感。”

她看了眼費舍爾,道:“或者說,我感覺,這並不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這是不對的,一定哪裏出了問題。”

啊?

費舍爾微詫,一旁陪著的展覽館副館長也跟著疑惑。

至於隨行的中國專家,更是不明白這是在說什麽?說實話他們不太能欣賞西方現代抽象藝術,這橫條豎條的顏色,看不出什麽特別的。

那副館長知道初挽如今在世界上也是很有些知名度的鑒賞家,他自然不敢大意,便虛心求教起來。

初挽便道:“那幅在巴黎展出的《紐約城》,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人已經脫離了自然的外在形式,從內心審視自我,利用靜直的直角線條去觀察這個世界,觀察萬物內部的寧靜。”

她看向大家:“這一切應該是厚重的,有時靜謐的,是從內到外的沉靜,應該是把自己融入到這個世界,讓自己化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同時通過這種平直的造型傳達了秩序與和平的理念。”

費舍爾聽著,疑惑,沉思,最後他還是點頭:“初小姐對《紐約城》的賞析非常棒。”

副館長不明白:“那這幅畫呢,這幅畫又給初小姐什麽感覺?”

初挽:“眼前這幅,明明和那副畫相似,但是給我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我說不上來,就很淩亂,我看不到內心的安寧,也看不到從內而外的深刻感。”

她這麽說時,大家面面相覷。

中國專家自然是一臉茫然,都是地道中國人,欣賞中國水墨畫他們可以,欣賞尋常西方油畫也可以,但是這種抽象派,他們暫時還不太能欣賞。

至於費舍爾和副館長,更是有些茫然。

最後還是費舍爾道:“是這幅畫出了什麽問題嗎?”

副館長:“從我負責這裏的工作,這幅畫就是這樣的,一直都是這樣,並沒有什麽問題,我也一直看著,我——”

他不好說他沒什麽特別感覺,只好含糊地道:“從我見到這幅畫,它就是這樣了,也許我應該去巴黎看看另一幅畫,做一下對比?或者看看蒙德裏安先生的其它畫作?”

費舍爾虛心請教:“初小姐,你認為產生這種問題的原因是什麽?”

初挽:“我也不知道……”

她蹙眉,喃喃地道:“但是這幅畫,給我一種顛倒感。”

顛倒感?

費舍爾看向這幅畫,這是一幅直角線條畫,為什麽會有顛倒感?

初挽沉吟半晌,突然道:“我明白了!”

她這一說,大家好奇,全都看向她。

初挽盯著那副畫,道:“這幅畫是彩色加粗線條在底部,略細的線條在下,這就給我一種感覺,天際線是簡化的,是平直的,而我的內心是厚重的,是累贅的。但是巴黎的那一幅不同,巴黎的那一幅加粗線條在頂部,更細的線條在底部,那自然感覺完全不同了。”

她嘆道:“我覺得,厚重的線條應該在頂部,應該這是我們在凝視的黑暗,那是通過內心所看到的屬於天空的凝重。”

啊?

費舍爾愣了愣,再次看向那幅畫:“初小姐,你的意思是,這幅畫,我們……掛反了?”

如果真是掛反了,那可是莫大的恥辱,堂堂博物館,一直反著掛一幅名畫!

在場中國專家全都愣了,他們疑惑地看著初挽,想著這話可不能亂說。

你這樣就等於侮辱人家了,藝術家嘛,士可殺不可辱,你說人家掛反,相當於對著一個搞瓷器的說你把青銅當成瓷器,那不是鬧了大笑話嗎?

旁邊的副館長聽到這話,擡了擡眼鏡,皺眉凝視半晌,終於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初挽。

之後,他無奈地道:“初小姐未免想多了,這幅畫,曾經在美國MOMA藝術館展出,也曾經去過巴黎,最後才在德國博物館安家落戶的,它一直都是這樣的。”

費舍爾聽副館長這麽說,也才重拾信心,望著初挽道:“初小姐,我們對你的藝術鑒賞能力非常欣賞,不過我們博物館有德國最優秀的抽象藝術大師,也有最專業的鑒定師,我們更是參考了美國和巴黎藝術相關人士的建議,我想,我不至於連這麽簡答的事情都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