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第2/4頁)

初挽:“……是公事還是私事?”

查德維克:“私事。”

初挽:“那恕我無暇奉陪,我先去買菜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她覺得今天這查德維克怪怪的,她可不想惹是生非。

查德維克卻陡然下車,直接攔住了她。

初挽無奈:“請問,你到底要說什麽?”

查德維克定定地看著她,之後緩慢地從口袋拿出一枚胸針:“這個,是你拿去拍賣的?”

初挽看到後,也是意外,這竟然是那枚藍寶石星光胸針,那是沙皇俄國末代公主的胸針,是Faberge首席珠寶設計師制造的,是陸守儼和她在倉庫撿漏時買到的。

後來他們拿出去拍賣了,他們一共賣了二十多萬美金,其中只這枚胸針就賣了十三萬美金。

她疑惑地看著查德維克,陡然間,她腦中有了一個聯想。

現在,她依然保存著那封信,那封信上沒有收件人地址,只有簡單的英文名“Chadwick”。

所以,那個女人最後留的那封信,是寫給眼前這位的?

她點頭,道:“說我拿去拍賣的,一共拍賣的還有一些其它珠寶首飾。”

查德維克素來閑散含笑的眸子便淩厲起來,他盯著她:“這些,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她人呢?為什麽這些會在你手裏?”

初挽道:“她?請問她是誰?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查德維克神情冷硬,他咬牙:“這些珠寶,是她的!”

初挽:“哦,你是說這個。”

她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才道:“這些我是合法所得。”

查德維克深吸口氣,他勉強冷靜下來:“告訴我。”

他擡眼,灰藍色的眸子盯著她,那眼睛格外冷靜,但是聲音卻帶了幾分祈求:“請告訴我。”

初挽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花名在外的浪蕩子,花花公子,她卻突然想起那一天,他帶著她去參加Chandelle沙龍競拍會時,曾經看到的那幅畢加索的《拿著花籃的女孩》。

查德維克說,這幅畫最初的草稿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手裏拿著鮮花,純真聖潔。

但是最後的成稿,她卻沒有了象征聖潔的連衣裙,她的鮮花變為了紅色的罌粟花。

整幅圖充滿負面脆弱的憂傷感,連女孩的身體都是灰白色的。

而紅罌粟花的解讀,據說象征基督在聖餐聖禮上的身體和血液,這是從天真到經驗的成人儀式。

初挽看著查德維克灰藍色的眸子,想起這位浪蕩公子曾經用一種有些憂傷的語氣說,也許這個女孩長大了。

她在良久的沉默後,終於說出那個散發著魚腥味和潮黴味的倉庫拍賣,那些粗魯直接的倉庫獵人,以及隱藏在晦暗倉庫中的行李箱。

初挽在說完這一切後,終於道:“我想你應該明白倉庫拍賣的法律程序。”

如果那個女人稍微關注一些,就會被通知到,或者那個女人的親人朋友稍微留意,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她說完這個後,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查德維克的神情從震驚,痛苦,到糾結,自責,以及無奈,各種情緒那麽鮮明而快速地在他臉上變幻著。

最後,他那張英俊的臉上終於凝結成了沉寂灰白。

他的唇動了幾次,終於道:“你能把那封信送給我嗎?”

他的聲音充滿無助的懇求。

理論上,從那間儲物倉庫被拍賣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失去了她對自己物品的合法擁有權,哪怕是一封涉及私密的信。

初挽:“當然可以。”

初挽將那封信送給了查德維克,查德維克也說起自己和那個女孩的故事。

其實沒什麽特別的,一切都可以想象,因為這個世上每天都會有同樣的故事上演。

曾經熱烈相愛,曾經糾纏不休,但是女孩癡情陷入,男人卻失去了興趣,女孩為愛奔走付出一切,最後讓自己的生命祭奠那場愛情。

臨走前留下的那封信很長,但是信的末尾卻說道:“我想,你應該看不到這封信,這封信是寫給你的,但是我知道,沒有人能把它送到你手裏。”

查德維克痛苦地拿著那封信,看了很多遍。

他最後喃喃地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一定不是這樣的,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並不想這樣……”

他擡起頭來,有些茫然無助地看著初挽:“我想,我是愛她的,不不不,我愛她,我很愛她……我們吵得很激烈,我其實心裏很難受,我甚至有些恨她,我不知道她竟然選擇了這條路……我不知道……”

初挽靜默地看著他,沒有安慰什麽,她想,他也不需要安慰。

他只是需要傾訴而已。

別人的憂傷在某種程度上對自己是一種治愈。

人活在世,總是免不了這樣那樣的紛爭,即使一個看上去沒心沒肺的花花公子,在他浪蕩情場的時候,偶爾回首間,也會有一些憂傷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