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甜蜜

白殊按自己的心意改造過屋子。

大煜的房屋很少設置室內門, 通常是下道簾子,或者擺扇屏風,就算隔開兩間房, 旁人進內室前會先在簾子或屏風外喚一聲。

但白殊作為更注重隱私的未來人,不太喜歡那樣的設計,便讓人給臥房、書房和浴室都加上拉門,倒是和謝煐那隔間有點像。

此時知雨為謝煐拉開白殊臥房的門,謝煐一腳踏進去,便覺一股溫暖之氣撲面而來。

房內還算明亮, 只是,透過淡紅紗罩的燭火總帶著點朦朧的意味。

平日的大案台已被撤掉, 換上一張寬敞的矮榻。榻上擺有一方小幾,小幾上則是一只酒壺、兩只酒盞, 還有三碟糕點、兩雙筷子, 以及一盤葡萄, 個個果實又大又圓。

白殊斜椅著憑幾, 笑盈盈地望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那紗罩的緣故, 謝煐感覺他面上好似浮著點紅意, 連平日裏的淡色雙唇都仿佛艷了一分,甚至那只撫著黑貓的手,指尖也帶著些淡粉。

白殊穿著一身淺色的衣袍, 可謝煐此時竟是分不清那究竟是純白, 還是原本就有極淡的紅色。

白殊眉毛舒展,雙眼微彎, 啟唇笑道:“殿下來坐吧。你說不用吝惜炭, 我就燒起來了, 少穿件衣服輕省些。”

聽到他出聲, 謝煐才恍然回神,目光四下一掃,發現屋裏的確擺著炭盆,難怪如此溫暖。

謝煐脫下褙子交給知雨,還是覺得有些熱,直到在榻上另一側備下的憑幾旁坐下,半開的窗戶裏吹進些許涼風,才感覺舒爽了。

白殊在懷中黑貓的背上輕輕一拍,黑貓便躬起身,輕巧地躍到地面,小跑出門,知雨又將門拉合上。

房中就只有他們二人。

白殊擡手拿起酒壺,給謝煐和自己的酒盞倒滿,又換而舉起酒盞:“殿下請。”

說完,也沒等謝煐拿酒,他便收回手湊到唇邊,仰頭喝下半盞去。

謝煐同樣端起酒盞,卻道:“這菊花酒雖酒力微弱,你還是不宜多喝。”

白殊轉眼看向他,唇角依然上揚著,聲音裏帶著笑意:“反正就這一瓶,殿下不想我喝多,便自己多喝些。”

謝煐“嗯”一聲,不急不徐地喝酒。

白殊沒急著喝完,放下還剩一半的酒盞,舉起雙手伸個懶腰,又將原本曲著的雙腿伸直。

謝煐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掃過,最後落在他伸出衣擺的腳上——白殊沒穿襪子,直接光著兩只腳。

白殊看他喝完酒,又拿起酒壺。

只是,謝煐就那樣舉著杯斂著眸,絲毫沒察覺到白殊的動作。

白殊仿佛沒察覺謝煐的目光,只靠向小幾,輕聲喚:“殿下,我給你倒酒。”

隨後他就看到謝煐的睫毛猛地一顫,飛快地擡起,目光跟著掃來,眸中難得閃過一絲慌亂,又連忙借著遞酒盞的動作掩飾。

白殊恍似未見,擡手給他倒滿酒,一邊與他閑聊:“春天時我釀過桃花酒,分過一些給殿下,殿下可還記得?”

謝煐應聲“記得”,收回酒盞繼續喝。不過,入口的是菊花酒,腦海裏浮現出的,卻是成婚那一晚兩人喝的合巹酒。

那時馮萬川問他要不要幹脆給白殊換成水,免得白殊體弱受不住。他想著白殊分給自己的酒,覺得白殊既然釀了,應該是能喝一點,便吩咐馮萬川用上那桃花酒。

想起那時情形,謝煐心頭更暖一分,看向白殊道:“我讓人尋幾株桃樹回來栽,明年你可再釀。”

白殊輕晃著手中酒盞:“不必那麽麻煩,我也就是釀著玩。最近府裏幾棵桂花樹都開了花,聽馮總管說,可以讓廚子做些桂花糕,我就準備讓人收集些花釀酒。也不知道能不能釀成,若是能喝,到時再邀殿下來共飲。”

謝煐自然不會不答應。

兩人用著糕點飲著酒,有一句沒一句地隨意閑聊著。

待白殊喝過四五盞,謝煐便不讓他再喝。白殊於是放下酒盞,轉而捏起葡萄,仔細地剝皮,不緊不慢地剝了好幾個。

這葡萄是貢品,顆顆都成色上佳,皮薄肉厚水份足。

謝煐畢竟占著太子之位,貢品還是能分到少許。當時他想也未想,直接讓人全送到了竹影院來。

現在他就看著白殊用水潤的指頭捏著晶瑩的果肉,雙唇微張,指尖輕巧地將葡萄推進口中……沒過一會兒,又伸出舌舔舔被果肉沾濕的唇瓣。

謝煐喉頭一滾,只覺一股幹渴之意翻騰上來。他忙移開目光,給自己倒上酒,舉盞一飲而盡。

清涼的酒液順喉而下,才堪堪壓下那幹渴。

他放杯擡眼,卻是正好看到白殊在吃第二顆葡萄。

這一次,白殊不僅是將果肉推進嘴裏,還連手指都探進一些,雙唇一合,便吮了下指尖。

謝煐頓覺一道心火轟地往上高躥。他想轉開視線,眼睛卻好似不聽使喚,目光就定在白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