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2頁)

接過遞還回來的禮劄,張登不敢置信地翻看。在確認上面寫的信息確實無誤後,他遍體發寒,一會兒覺得會不會是自己手誤拿錯,一會兒又覺得身邊有奸細將此物神不知鬼不覺的掉了包,轉瞬又疑心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之前許清元的提點和他的小心確認都是在做夢……

當張登走出宮門的時候,人還是恍惚的。這樣一鬧,就算以後他真的受了委屈告到皇帝那邊,自己還能得到他的信任嗎?

張登面色發白地急匆匆趕回侯府,他在家中找到了昨日祭祖完畢回來後收好的禮劄,這下他才確認自己絕沒記錯,必定有人搗鬼!在他冷靜思考過後,忽然想起來唯有許清元一個人拿走過這本禮劄。

將當日的隨從叫過來,張登反復核問當日細節,隨從對著老天爺發誓那天他跟著許翰林過去翰林院描摹字跡的時候,許翰林絕對沒有動過手腳,他就守在她旁邊看著的。

不知道誰是敵人,那人人都是敵人。

張登渾身冒冷汗:不是許清元還能有誰?正當他呆在家中不敢出門恐遭暗害的時候,反倒是許清元差人傳話說已經找到字跡出自誰手的線索證據。

他找來府中謀士,足足籌劃了三四天才敢膽戰心驚地去酒樓赴約。因為等得太久,當張登聽到包廂開門聲時都嚇了一小跳,許翰林面露疑惑地問:“您的臉色不太好看,需不需要找個大夫來瞧瞧?”

“不必,正好我今日也有事情要問你。”張登板著一張臉,努力扮出一副威嚴的樣子,“許翰林,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出這種欺瞞宗室的事情!”

說完,他仔細地盯著對面人的表情想從中搜尋到一些蛛絲馬跡,但沒想到許翰林十分摸不著頭腦地回答:“下官並未欺瞞您啊。”

或許是見到他的面色並未軟化,許翰林臉色一白,陷入自我懷疑:“難道是祭祖大典的時辰下官記錯了?不是辰時,是巳時?”

看她的樣子實在是不像,何況還有隨從的證言,看來確實不是她。張登半試探半詢問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出,許清元聽後思索片刻才道:“您真是糊塗,難道忘了之前那件大案子裏您是如何被陷害的嗎?新買的人總是不一定可靠的,您當初就該將下人核查一遍才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難保不是其他人被真正的主家指使偷去證據,或者有跟您結仇的人懷恨在心也未可知。”

許清元話裏有話,張登忙問:“許翰林不要拐彎抹角,有話直說便是,我信得過你。”

“這……”許清元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從袖口裏拿出之前臨摹的紙片和一本書法刊集來,“哎,您自己看吧。”

張登拿著兩樣東西仔細比對,在翻過幾頁後,終於在某一頁的停住了動作。紙片上的字跡是刻意模仿他人寫成,看似以假亂真,但正如那日許翰林所說,提筆落筆的筆鋒卻難掩多年的書寫習慣。

他看著書上與紙片中頗為相似的筆鋒,視線挪到此頁署名處,上面赫然寫著該篇書法的作者乃黃老尚書之子,黃嘉年。

“是了,是了,當初他沒把我陷害死,心有不足,一定是他。”張登喃喃自語,表情從吃驚到恍然大悟,再到憤怒、大怒,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氣憤道。

怪不得,連他遠在錫南也聽聞過黃尚書在京中滔天的權勢,當初為了給兒子脫罪,怎麽那麽輕易地就放過了他,原來還留著後手呢。黃嘉年為人的陰狠他也是聽別人說起過的,能幹出這樣的事來並不稀奇,這樣就全部說得通了。

反倒是許清元一直與他們家不太對付,看來這件事許翰林確實是無辜的,不僅如此,現在兩人的敵人變成了同一個,應該好好拉攏她才對。

看著對方明顯熱切起來的態度,許清元面上不動聲色,但心中明白,自己差不多已經博得到他的初步信任,接下來該讓唱紅臉的登場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