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5頁)

放下筷箸,張顏芙踏步出門,就準備要去祖母的院子請安。

此時偏房傳來一陣拉扯廝鬧聲,一個淚流滿面,驚慌失措的丫鬟,被其他婢女拖拽著架到了張顏芙身前,直直跪跌在了地上。

“姑娘,原想著婚事在即,便吩咐碧波將吉服從衣櫃中取出拂拂塵灰。

誰知著小蹄子竟這般不長眼!手下也沒個輕重,居然碰落了吉服上的一顆東珠!”

“求姑娘明察!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吉服年份有些久遠,衣裳上的金線有些朽壞了!那顆東珠不是奴婢有意捧掉的!求姑娘饒命!求姑娘饒命啊!”

大婚之日的吉服,乃是張顏芙這麽多年來,不經她人之手親自縫制而成,華貴的衣料上,用金線繡滿了各式各樣象征著吉祥的圖案,由衣襟至裙擺,上頭鑲嵌的一百零八顆東珠,是從幾千顆中精選而出的珠王。

是張顏芙視若珍寶的心肝之物。

還好,還好,東珠掉落,緊緊線好歹還能縫上去!不會耽誤婚期!

可這到底不是什麽好兆頭。

且那哭喊告饒的婢女,嘴中竟還叫嚷著什麽“腐朽”“敗壞”“掉落”等不詳之詞,簡直就是晦氣至極!

張顏芙居高臨下,冷眼斜乜了那婢子一眼,鐵面寒聲道,

“如此緊要之物,卻這般不仔細,那爪子留著也無用,便甭要了,直接砍了吧。”

但凡於這門婚事有礙的,她定決不姑息手軟!

這世間若有誰敢做她嫁給李渚霖路上的絆腳石,那便休要怪她下手無情!

經歷過長途跋涉之後,阮家諸人都覺得疲累不已,歇了好幾日才將元氣徹底養了回來。

除了休息的時候,稍有些精神的時候,阮麗雲與阮青梅便支使著仆婢們將箱籠中的物件搬娜出來,其中的貴重物品全都收到了庫中造冊落鎖,其余用慣了的家具器具,按照揚州宅邸時的使用習慣,全都恢復原狀。

阮瓏玲的心思,除了想著如何給給安哥兒聘請名師教習,其他的大多時候,全都放在了生意上,入京之後,她只淺淺歇了半日,就去將阮家商行在京城中的鋪面全都巡視了一遍,查過賬ʲˢᴳ本無誤之後,就抓著掌櫃商討,如何拿下承接首輔大婚這筆單子,能在京城的眾多商鋪中脫穎而出。

她心中清楚,京城中的商行商鋪何其多?阮家商行在京中成立不過僅僅三年,無論是拼人脈、拼財力、拼關系……根本就不可能可以爭得過它們。

莫說想要吃肉了,只怕連喝湯都沒有資格。

若想要在其中脫穎而出,還需另辟蹊徑!

“桂娘子,想要承接這樁喜慶紅事,按照正常流程走想來是行不通了……咱們商行中有沒有什麽門路,能穿針引線搭上首輔府,又或者是富國公府的主事仆婦?”

阮家商行話事的桂娘子,是浸*淫在商場多年的京城人士,很是得力盡心,聞言眸光一亮,福至心靈立馬明白了東家的想法。

無論太後如何派宮中女官來甄選商鋪,可最後能拍板的話事者,終究還是首輔與張顏芙二人!若是能與這兩府的主事仆婦熟稔些,關鍵時刻她們在旁幫腔上幾句,定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首輔府估摸著行不通。

首輔大人禦下極嚴,府內的仆侍婢女皆是用了幾十年的家生子,從不隨意與外界走動過密,生生是鐵板一塊,若是冒然去穿針引線,一個不慎被當作是打探消息的亂臣賊子,那便是滅門之禍……”

首輔的惡名,阮瓏玲遠在揚州是倒也聽說過的,可那時她只當聽了句無關痛癢的閑話,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那等心狠手辣的羅刹權臣,實在是她這樣的商女可望而不可及,一輩子不會有交集的存在。

可現在置身在京城中,那些駭人聽聞的傳聞,便變得格外具象,說不定整個阮家一個不慎都會被牽扯其中,使人光想想都覺得心驚肉跳。

“若說富國公府,倒確有活動的空間…”

“東家,正巧那富國公的嫡次女、即將嫁給首輔大人的張家娘子,缺了件拜堂成親次日,穿去給公婆奉茶的晨禮袍,前陣子命婢女在全城瞧了許多綾羅衣料,挑出來七八家好的,讓明日前往富國公府,遞去張娘子的面過目!”

“說起來,咱們阮家商行,就在其中!”

這便是過河碰上趕渡人,碰巧了!

只要明日能伶俐些,在那位公爵貴女面前留個好印象,不僅這筆買賣能成,或也能在承接婚宴之事上掙出一線生機。

“將那衣料送至府中,明日我親去富國公府!”

這是樁緊要的買賣,只要能成,惠及以後。

阮瓏玲極其看中此事,當夜就沐浴焚香,挑選好次日登門拜訪的衣裳首飾,早早就入睡養精蓄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