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4頁)

這些話說得多了,小為安也只當爹爹得病去世了。

“蘇家哥哥聽了有些難過,只安慰我說,他在鄉下也有個表妹,她爹爹也因病去世了,過了幾年之後她娘親又給她找了個新爹爹,待她特別好!比之前的親爹爹還要好!”

小為安眸光晶亮,帶著滿滿的希冀,

“所以母親,你也會給我找個新爹爹,他也會待我極好的,對嗎?”

面對這麽強烈的渴盼,阮瓏玲眼中閃過絲猶疑,卻也不敢傷了孩子的心,只篤定著答了一句,

“是…安哥兒放心,娘必再給你找個氣宇軒昂,才高八鬥的好爹爹,如此你可放心了?”

得了這樣的答復,小為安才終於滿意了,安安心心準備睡覺,可小朋友的開心,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哪怕眼睛是閉著的,可嘴角卻勾起,笑容連壓都壓不下來,使得面頰兩側微微陷下兩個酒窩。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之後,這笑意才消散了些,呼吸變得均勻了起來。

雖是春日裏了,可也要防著倒春寒。

阮瓏玲仔細將兒子的被角掖嚴實了,這才輕手輕腳從房中退了出來,此時阿杏上前來回稟,說家中姐妹兩個正在偏房中,等著她過去說話。

阮瓏玲行至偏房,前腳才踏入門檻…

阮麗雲就立即急急迎了上來,輕握住了她的手,

“妹妹,今日的事兒玉梅都同我說了,你此刻可還決意要離京?”

三姐妹親密無間,這麽多年來也都是相互照應著的,阮瓏玲曉得這事兒瞞不過姐姐的,知道了也好,彼此商量對策總比一個人撓頭苦思更好。

“阿姐,我仔細想過,還是決定留在京城,不回揚州了。”

“不回就好!不回就好!哪怕是天塌下來,我們一家人也一起扛!

你且放心,莫說那人現在還不知安哥兒是他兒子,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大不了就對簿公堂,當面鑼,對面鼓掰扯,看他胳膊能不能掰得過大腿!”

阮麗雲乍聞之下,原本心想著既然孩子都有了,緣分又讓兩人重新遇見…其實若是男未娶,女未嫁……大可再搭夥過日子的!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按了下去。

妹妹可是打定了主意,瞞著那人生的孩子。

子嗣血脈何等緊要?

若有朝一日事情敗露,那男人只怕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這種情況下,二人豈能再續前緣?

思及此處,阮麗雲焦躁地在房中繞了幾個圈,

“此事終究是個隱患,實在不得不妨。”

“有件事兒原想過幾日再同你說的,可突遭如此變故,我想著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昨兒個我出門采買,竟撞見了個以前的老主顧。那男子喚為王雲才,曾在天下樓小住過,文章經常得周閣老誇,你對此人有沒有印象?”

天下樓中每年迎來送往的人何止數萬?饒是阮瓏玲記性再好,也不能記住每一個人,她皺眉冥思苦想一番,

“王雲才…嗯…好像有些印象…文采如何記倒不太清了,只記得好似經常能在園中偶遇到他…身材瘦高,白臉的那個?”

“沒錯,就是他。

王雲才一眼就將我認出,我想著初初入京有個熟人也是好的,便與他攀談了幾句。他在得知咱家從今往後定居京城,而你在生子後又一直未嫁時,眼角盡是掩不住的喜意。

然後便與我自報家門,道他今年二十五,科舉上榜之後,被外調去了梅州三年,今年因政績出色派遣回京,入職工部做八品屯田郎中,妻子不幸染病死了,家中有個三歲的女兒,並無妾室……總而言之明裏暗裏都透露出對你有意,盼著我能在其中搭橋牽線一番…”

房中襲入一縷夜風,使得燭光翻滾跳躍,忽明忽暗。

阮瓏玲那張沒有絲毫瑕疵的臉,在燭光下有種褪盡鉛華的美,她微微愣神,還有些沒回過味來,

“……阿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要將婚嫁之事提上日程了!

咱家經商,總是要經常在外頭應酬的,你如此姿貌尚未婚配身邊還帶了個孩子,想讓人注意不到都難,你不是ʲˢᴳ說那孩子生父家中世代經商麽?保不齊哪日就被撞上露了餡。

可你若已嫁為人婦,有了個丈夫做幌子,就算哪日再遇上,那人還會疑心孩子的父親是誰麽?更何況,安哥兒不是一直想要個爹爹麽?

所以啊,你大可與這王雲才接觸接觸。哪怕不沖著成親去,見一面看合不合緣,在京中多條路子也是好的,合則聚,不合則散便是了。”

阮玉梅聞言也覺得有理,開始掰著指頭盤算起來,喃喃道,

“唯有個女兒,那姐姐若是嫁過去,咱們安哥兒就是嫡長子,二十五歲官居八品,職位是低了些,好在屯田乃是要務肥差……家中無妾,又對長姐有意…倒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