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江宴秋卻想到什麽,對那婢女微微一笑:“既然我們都做過這麽親密的事了,那姑娘你可知道,我左肩的胎記,是梅花的還是圓形?”

誰也沒想到,他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念露翕動的嘴唇上。

她顫顫巍巍,話剛到嘴邊又咽下。

“……圓、圓形,”念露磕磕巴巴,看著他仿佛松了口氣的臉色,突然改口:“是梅花形!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看!我說對了吧!”

她批頭散發,手臂在空中亂舞,激動得五指成爪又痙攣,微風把撫在灰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上吹開,神色已有些癲狂。

江宴秋嘆了口氣。

“你說的不錯。的確是梅花形。”就在她鮮紅的嘴角仿佛要裂開一個嚇人的弧度時,江宴秋慢悠悠道:“可惜,是在右肩。”

眾目睽睽之下。

少年當著所有人的面,解開右邊的衣裳,露出右肩大片羊脂玉一般的皮膚。

一枚鮮紅的梅花形狀胎記赫然其上。

這下還有什麽可說的。

一個非禮自己數次的男人,卻連他身上位置如此明顯的胎記都要反復猜測,最後還說出了一個錯誤的答案。

欺瞞家主,陷害主上。

這是要被杖斃的重罪。

眾人看向念露的眼神帶著些許憐憫,仿佛已經在看一個死人了。

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就這樣輕飄飄被決定,她癲狂地掙紮:“不是這樣!我看錯了!就是在右邊!是天黑了我沒看清楚!非禮我的男人右肩確實有胎記!”

“哦?有這塊胎記的,似乎不止我一個人吧。”江宴秋微笑:“二哥,你說是不是?”

啊?

所有人面面相覷。

是這樣嗎?

跟江宴秋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迫露出肌膚,才能艱難地自證清白不同。江佑安是金枝玉葉、身份尊貴的二少爺,下人哪有機會看過他的身體?

旁人不知道,江塵年卻知道。

他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江宴秋松了口氣。

他知道這個秘密,還是小說裏,原主曾無意間聽貼身小廝提起過,江少爺有塊跟主子一樣的胎記。

原主卻誤以為這少爺說的是男主江若溪,依靠這點想了個法子想要嫁禍男主。

最後卻發現,同樣擁有這塊胎記的,是二少爺江佑安。

聰明反被聰明誤,弄巧成拙,反而害得自己暴露,狠狠挨了一頓鞭子。

下屬想靠近,江塵年卻難得沒由來地煩躁,沉聲道:“把人拖下去。”

長了耳朵的都聽得出來,他是動了真火。

念露慌張地左右張望,全是或同情、或指責、或幸災樂禍的臉。

就連那麽溫柔、那麽正直,一直在幫她說話的江若溪,都避開了目光,不願跟她對視。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她是哪裏爆發出的力氣。

狠狠掙開了按住她的下人,幾乎是撲到江宴秋身上,舉起一塊玉佩。

她頭發散亂,原本如花似玉的面龐已然扭曲得不似人形:“這是你的吧!這就是你的玉佩!是你強迫我的時候掉下來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贏了!”

她力氣突然極大,江宴秋站穩,定睛瞧見那枚玉佩,臉色變了:“你從哪裏偷的,還給我。”

他顧不得被尖利的指甲抓花的臉和受,想要奪那枚玉佩。

這是春紅的遺物。

畫了八十兩銀子從攤販那裏購買的,說是能清心辟邪,保證高中。

江宴秋一看便知道,那只是一塊雜質明顯,根本不值幾個錢的玉佩而已。

饒是如此,春紅去世後,他也小心收著,時常佩戴。

激烈的爭搶中,江宴秋最終還是占了上風,指尖勾住了那枚玉佩。

他不由松了口氣。

一只畸形扭曲如爪的手重重拍在他的手背上。

啪。

玉佩狠狠摜在地上,碎成兩瓣。

時間仿佛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江宴秋擡起頭。

所有情緒都被他收進了沒有表情的面孔裏。

他一腳把那婢女踹翻在地。

江佑安、江若溪、所有人都呆住了。

江宴秋平靜地擡起頭:“你身上有魔氣。說吧。

“跟你私通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