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7頁)

這時候考驗的是雙方的耐性。

不知過了多久。

怪物在江宴秋緊繃的視線中,緩緩轉了轉脖子。

仿佛沒看見江宴秋這麽個大活人般,拖著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進了密林中。

——賭對了!

江宴秋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猜得沒錯。

範軼他們是直接嚼的丹藥!比起只聞了一口煙的他,濃度必定大上許多!

加上有了尋蹤香,若真是因為白日裏那口煙讓他被怪物鎖定,那怪物必然有一定的季率放棄他,轉而去尋找程光他們!

聽到他沉重的腳步聲漸遠,江宴秋長長地舒了口氣,全身的力氣仿佛都驟然松懈。

汗水早已把他的衣服打得半濕。

然而,範軼他們還不知埋伏在何處。

僅存的理智告訴他,此地不宜久留。

他拄著鳳鳴強撐著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在後山艱難前行。

.夜色漆黑,四下只有蟬蟲的嗡鳴。

手腳無力,視線模糊,又黑得看不見路。

有好幾次,江宴秋都被石頭樹根絆倒,狠狠摔在地上。不一會兒,衣服上已全是塵土。

他咬著牙,一次次爬起來。

——要躺也不是這時候躺!

然而在後山徹底迷失方向,他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

只忽然覺得前方一片淡淡明光,兩旁不再是能劃破他腳踝衣袍的雜草,而是錯落有致,十分名貴的安神用的靈草靈植。

奇怪,他燒得迷迷糊糊的腦子艱難地轉了兩下。

……怎麽回事?下雪了?

——並非是在下雪。

而是這處山峰,處處被冷冽的積雪冰霜覆蓋。

陡然一亮,他眼前出現了一口寒潭,倒映著一汪月色,水面波紋微微蕩漾,在月下瑩瑩地閃著微光。

江宴秋眼前一亮。

他熱得嗓子冒煙,毫無所覺地扒掉了自己的外袍,只剩一層裏衣,一頭紮進了寒潭中。

令人舒適的寒氣和水波將他包裹,仿佛回到母體一般令人安心。

江宴秋把自己蜷縮起來,眉頭舒展。

水面突然濺期巨大的水花。

江宴秋迷茫地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下一秒,他被人掐著脖子,狠狠按在池邊。

“你是誰?”

.那是個極好看的男人。

五官仿佛鬼斧神工般精心雕琢,眉眼和側臉淩厲地勾勒出一道冷漠威嚴的弧度。

但最令人心驚的,還是他的氣質。

仿若雪山之巔的利刃寒霜。

那是久居上位者,仿自天生的,睥睨天下的氣勢。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只是如同看待螻蟻般看了你一眼,也叫人恨不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被那浩蕩森嚴的威壓壓得擡不起頭。

不敢直視,甚至會叫人忽略他的長相。

江宴秋費力地向他看去。

那本該俊美無儔、淡漠禁欲的面龐,不知為何微微扭曲,隱有邪氣。

但這份邪氣感卻絲毫無損他的俊美,反而透出一股恣意的張狂。

此刻,白如玉石硬似鋼鐵般的手臂死死掐住了江宴秋的脖子,江宴秋後背抵著寒潭邊緣光滑的卵石,氧氣漸漸被擠出肺部,眼前發黑,求生的本能讓他不由自主地掙紮起來。

“有話好說!你先放開我……”

無論他如何用力抓撓,都無法撼動對方的手臂半分。江宴秋努力睜大雙眼,瀕死與寒冷的刺激下,他終於恢復了幾絲理智。

……這是哪裏?後山的禁地?

可是這邊不是有禁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嗎?!

“我、我是昆侖宗弟子,你先放開我,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腰牌!”

不知是哪個字眼觸動了對方,俊美不似凡人的男人手臂微松,江宴秋掉進寒潭,嗆了一嗓子冷水。

他激烈地咳嗽著,卻不敢耽擱,生怕被大佬心情一個不好,捏西瓜一樣捏死,強忍著嗆水的與難受,準備去岸上散亂成一團的外袍裏找自己的腰牌。

卻沒想到,他剛背對著大佬往岸上爬,就在一股大力之下,“嘩”地一下沉入水底。

江宴秋:?

你他媽是狗吧?!

“——咳咳咳咳!”他劇烈咳嗽,缺氧加嗆水的雙重痛苦,刺激得他淚流滿面。

帶著淚的模糊視線中,一張臉湊了上來。

即使近到鼻尖差點相對的距離看過去,那人的臉也沒有絲毫瑕疵。長睫上沾著露水,鼻梁挺拔,薄唇緊抿。

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沒有理智,而是某種獸類般,冷漠又殘忍。

那是盯著獵物的眼神。

江宴秋的雙瞳中倒映著對方繼續湊近的身影。

瞳孔微微放大。

那幾乎不能稱作一個吻。

只是面對獵物蠻橫的撕咬,重重地舔舐過滲出的血珠,尖牙惡意地刺進傷口中。

江宴秋疼得“嘶”了一聲。

……草,還真是屬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