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江宴秋毫不客氣:“你還知道呐!我倆一個前魔宗編外人員,一個現魔宗少主義弟,難道要舉著大喇叭喊‘魔修在這兒啊!想領功的快來!’?不嫌命長呐!知道了就把尾巴藏藏好吧您勒。”

明明被人教訓了一通,少年的神色卻不見陰沉生氣。

棕發綠瞳的少年咀嚼著那句“我倆”,慢慢揚起笑容。

他倆在茂密的參天密林中穿行,一路上沒碰到第三個人影,就在江宴秋忍不住心裏犯嘀咕時,只見前方一片空曠的草地上,不少樹木和花草都臥倒折斷,樹幹上到處是法器和靈力攻擊過的痕跡,很明顯經歷過一番鏖戰。

江宴秋和詹台樂交換了一個眼神。

然後默契地腳步放輕,收斂周身的氣機,慢慢走向前。

一道破空般的鞭聲響起。

紅色宮裙麗人追趕著一道四處亂竄的黑影,眼神冰冷,腳下靈力運轉成風,鞭子每一下都仿佛提前預判般,堵住黑影的去路。

黑影發出尖銳吱吱咆哮,尖利的爪子一下便能在樹幹上留下深深的抓痕,那東西似貓似虎又似兔似猴,長相十分醜陋怪異,眼睛裏閃著猩紅的光,卻在紅衣人暴烈的攻勢下狼狽逃竄,它快,那人的鞭風更快,最後只被一擊抽中背部,吃痛地掉在地上。

紅衣人輕哼一聲,收起鞭子踏步上前,就要把戰利品收入囊中。

燭陰猻的一只後爪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江宴秋大呵道:“王道友小心!”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在王湘君離燭陰猻不足十步之遠時,原本倒地裝死的燭陰猻猛然睜開猩紅的眼,迅疾朝著紅衣人的面門撲去!

一切只在轉瞬間發生,燭陰猻的速度快到簡直化為一道虛影,倒映在王湘君凝固的瞳孔中。

哧——他的前腿被一把利劍穿過,狠狠釘死在樹幹上。

正是鳳鳴。

江宴秋面色幾乎帶著一股鎮定的冷酷,下手極穩,燭陰猻被刺中時離王湘君只差區區一寸,要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刺中的是人還是猻。

他小跑著把鳳鳴和燭陰猻一起撿回來,因此沒注意到詹台樂小聲地“切”了一聲。

江宴秋一手把鳳鳴劍身上的血甩幹凈,一手拎著吃痛不已吱哇亂叫的燭陰猻向兩人走來:“沒事吧,王道友?”

王湘君這才緩過神來。

他剛剛那一下來不及閃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燭陰猻醜陋的面孔撲過來,手腳動彈不得,現在還渾身冰冷。

直到聽到江宴秋的問句,那滴冷汗才落下來。

王湘君看著來人。

江宴秋今日一身杏色道袍,腰間綴著雙魚玉佩,明明是天上明月、珠玉無雙般的長相,他卻大大咧咧地提著劍和猻,毫不在意被那東西弄臟自己的手。

王湘君哼了一聲:“誰要你多管閑事的,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江宴秋:“……”

他無奈道:“行行行,你能你厲害,你天下第一行了吧。燭陰猻我放這兒了,不送哈。”

他把捆好的燭陰猻往王湘君面前的地上一扔,似乎真準備就這麽走了。

詹台樂不用他招呼,笑嘻嘻地路過站在原地的王湘君,半點眼神也沒看向身旁的絕色美人,三步並作兩步跟江宴秋貼貼:“你們是要找那黑黢黢的東西?要不要我幫你?咱倆獵到的都歸你。”

江宴秋:“……那倒也不用,你還是該幹啥幹啥吧。”

“……慢著。”

被他們拋在身後,站在原地的紅衣美人,似乎隱忍許久,才憋出這一句。

江宴秋轉過頭,見他攥緊拳頭,眉目一如往日的艷麗張揚,好似誰都看不上眼。此時一個人愣在原地,卻好像被丟棄的小狗,透出一股無言的委屈來。

江宴秋:“……又怎麽了大小姐?”

王湘君倔強道:“你把這東西拿走,我不要你的東西。”

江宴秋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你說這只燭陰猻?”

王湘君一擡下巴,默認了。

江宴秋:“……”

他頭疼道:“仙子,你可能搞錯了什麽,這只燭陰猻本來就是你獵到了,本就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只是補個刀,順手為之而已,真不是想向你獻殷情,也沒別的意思,所以你真的不用在意。”

來時的飛舟上,他看王湘君獨來獨往,看來平日那些侍女都沒跟來,這次只有她一個人,連個匯合的人都沒有。

他當然不至於去占大小姐這點便宜了。

於是他朝王湘君微微一笑:“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這秘境也不知道會不會天黑,仙子一個人多加小心。”

他往前走了一步。

……沒走動。

江宴秋轉身,發現自己的袍角被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揪住了。

江宴秋:“……”

王湘君極力掩飾,還是沒忍住泄露了一絲夾雜著不甘、害羞、氣惱的情緒,臉頰也不知是因怒還是因羞染上一層薄紅:“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