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頁)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道:“幻境。”
可是這南瀾秘境中,怎麽會有人布下幻陣對付他們?
無冤無仇不說,幻陣對布陣人的水平要求極高,江宴秋實在想不到對方有什麽理由要對他們幾個這麽做。
殺人搶錢?奪取獵物?
可是他們三個人並未露財,除了王湘君,他們身上並沒有什麽值錢的珠寶金銀;燭陰猻就更不必說了,三個人到現在才獵了一只。
王湘君神色冰冷:“是會挑人,膽子倒是挺大。”
看詹台樂負著手,神色一派輕松,江宴秋問道:“你有什麽破陣的方法嗎?”
詹台樂笑眯眯地:“這陣裏,人類、魔物、妖獸、心魔一概沒有,景色也是千篇一律地復制,看來對方的水平也不怎麽樣嘛。要破也不難,要麽找到陣眼,要麽暴力破陣,要麽——直接殺了布陣之人。”
他把殺人說得極為平常,倒讓王湘君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江宴秋微微黑線。
什麽叫沒有魔物。
你不就是嗎。
王湘君向來不是迂回婉轉的性格,當即面帶寒霜地掏出七煞,朝那顆樹狠狠劈去!
——如同水滴匯入江湖,那顆樹竟然超越常識地扭曲搖晃,如同紙糊般碎裂了。
果然不對勁!
江宴秋沒想到他一言不合就動手,因七煞的鞭風下意識退了一步,詹台樂順勢把他摟進懷裏:“哥哥不怕,你這同門真是粗魯。”
曾經見識到過少年一言不合笑著捅人的江宴秋:“…
…”
你好像也沒好到哪裏去吧。
詹台樂依依不舍地任他站直,輕快地跳步上前,往那棵先前遇到過一模一樣的樹被劈碎的橫斷面看去。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嘻嘻,我知道啦。”
江宴秋:“什麽?”
詹台樂嬉笑著朝他招手:“哥哥你過來看。”
江宴秋聞言走過去,一瞬間,腦子炸開般頭皮發麻!
竟然是無數蠕動著的白花花的蛆蟲!
最可怖的是,這密密麻麻的蛆蟲,竟然每條都長著恰似人臉的五官!
江宴秋簡直要密恐發作,穩住心神,心道這秘境怎麽一進來便處處詭譎,透著股不懷好意,鏡湖真人又到底是位怎樣的何方神聖?
王湘君見他倆看個樹竟久久不歸,走上前來。
見到樹幹中那萬分邪異惡心、還在瘋狂蠕動的蛆蟲,也不由沉默了。
詹台樂卻好似招貓逗狗的幼童,十分感興趣地用樹葉挑起其中一條白花花的蛆蟲,仔細觀察了一會兒。
江宴秋強忍著惡心問道:“有什麽異常嗎?”
“嘛,算是吧。”
詹台樂把樹葉丟在地上,碾碎螞蟻般將那還在蠕動的蛆蟲一腳碾死,膿白色的汁液濺出:“哥哥你從小不在北疆長大,不認識這種蟲子也很正常。早些年間有種叫盅師的歪門邪修,現在已經快絕跡了,他們就有人煉過這種蟲子,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皮底下的內臟肌骨掏空,只留一具帶皮囊的軀殼。”
“有趣的是,人就算這樣還算‘活著’,還能行動自如,供他驅使,即便被人攔腰斬斷,身體也不過是變成兩截蟲做的肉身,還能頭腳相爬地把自己拼起來。”
江宴秋聽得雞皮疙瘩全豎起來了。
要是這“蠱師”飼養了足夠多的蟲子,豈不是能締造一只大軍,將無數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自己的傀儡?
詹台樂笑嘻嘻道:“哥哥你別怕嘛,蠱師早幾百年前就絕跡了,只不過是傳說而已。”
王湘君冷哼一聲:“你對這些邪門外道倒是清楚。”
詹台樂嘆了口氣:“是啊,總比某些人一問三不知的好。我多學些知識,哥哥多問我一些,說不定就能多喜歡我一點啦。”
江宴秋克服了根植在基因之中,對蟲子這種生物的厭惡,拔出鳳鳴:“竟然能牽扯到幾百年前就滅絕的蠱師,這秘境著實不對勁,還是小心為妙。”
不知是他們搞出的動靜太大,還是這蛆蟲天生喜好人肉,在混亂無序地蠕動了一會兒後,竟然有意識地爬出樹幹,向他們爬來!
七煞威力十足,暴烈蠻橫,王湘君若是全力一擊,甚至能將妖獸攔腰斬斷。
但這蛆蟲不比大活人,簡直密密麻麻,成千上萬,一鞭子只能揮中幾只不說,恐怕甚至會附在鞭身上!
而詹台樂倒是有不少魔修的邪魔方法,但要是換他出手,身份是百分之一百要暴露了。
戰勝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對恐懼.JPG江宴秋道:“正好,讓我來試試新學的劍法。”
他一手執鳳鳴,掏出一張火屬性符箓,飛速掐訣,狠狠將符箓貼在劍身上!
劍出如風,劍意似海。
那鋒芒,令旁邊兩人都不由將視線從蠱蟲,轉移到江宴秋被劍風吹風的獵獵袍角,和鬢發翻飛,全神貫注的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