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頁)

他“哇”地吐出一大口汙水,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明。

視線中,一個絕無可能出現在此的人,正負手而立,面帶嫌惡地盯著他:“你到底要裝到什麽時候?真是令人作嘔!”

江宴秋:“……”

他瞳孔微微放大,神情愕然,不敢置信:“怎麽會是你?!”

玄色大氅,猩紅雙眼,周身隱有邪氣。

這不是蕭無渡又是誰?!

一瞬間門,江宴秋以為自己做了個荒唐的夢。

然而殿中雕梁畫棟,立柱上繪有頗具魔族特色的古老圖案,長明燈的火焰跳躍在幽暗的室內。

無數熟悉而又陌生的細節不似作偽,明晃晃昭示著他所處的地方。

《傾華》那本書中,他住了兩年之久的魔宗。

江宴秋沒理蕭無渡,掙紮著下地,卻發現這具身體孱弱得可怕,他偏頭看向書桌之上的銅鏡,裏面那人一身雪白裏衣,面容青澀,烏發如瀑,眼角一滴淚痣,平添幾段艷糜風情。

確實是他本人沒錯!

嗆水加上眩暈的後遺症,令江宴秋頭痛不已,無數紛繁復雜的記憶,擠得他腦袋快要炸開。

他之前,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中的面孔和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只記得自己好像離開了這個鬼地方,去了一座無比恢弘的仙府,認了個便宜哥哥……後來,又離家去了舉世聞名的仙山,在那裏結識了一群朋友,結伴去了個極為古怪的地方……那地方有月無日,晝夜奇詭,似乎還被什麽東西追殺……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恍然的大夢嗎?

身旁負手而立之人見他遲遲不語,神色漸漸不耐,仿佛在看著一件沒有價值的死物:“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暗中謀害穆清!這下人證物證確鑿,還有什麽要狡辯的!”

他怒容滿面,似乎要看這狡猾惡毒之人嘴裏準備吐出什麽。

白衣單薄的少年怔怔地看著他,卻又淡淡地移開了目光,仿佛陷入思索。

江宴秋恍然覺得,似乎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他”知道白穆清怕水,原先,“江宴秋”是準備趁人不注意,叫幾名服侍左右的魔宗弟子將人推入園中的池子,滅滅白醫仙那囂張的氣焰。

誰知道對方早就料到此時,即將失去平衡掉入池中的那一刻,把獰笑著的始作俑者也一起拉入池中,而“江宴秋”指使人推人的這一幕,被路過的蕭無渡抓個正著。

兩人一同摔進池底,肢體互相糾纏,一時間門兩人都浮不上來。然而白穆清是修真者,“江宴秋”是普通人,誰更能閉氣,一目了然。

最終,因為畏水瑟瑟發抖的白穆清被蕭無渡攬入懷中不斷安慰,而差點淹死的“江宴秋”被情人大發雷霆,一頓重罰,差點丟了小命。

而他當然不會幹出這麽損人不利己的蠢事,因此,只是在花園意思意思地朝白穆清放了狠話,嘲笑對方是只旱鴨子,然後腳底抹油開溜了。

……等等,他為什麽要說“原先”?

這些事情,難道之前發生過一遍嗎?

江宴秋糊裏糊塗,腦子像被灌了糨糊,暗暗把這個疑點記下。

而另一旁,蕭無渡見這人只是沉默並未狡辯,甚至破天荒地沒有搭理自己,心中升起淡淡的不悅。

——在發什麽呆,竟然還敢無視自己!

難道是心中有鬼,終於知道害怕了?

想到這裏,蕭無渡哼了一聲:“要不是我恰好路過,差點就被你得逞了!你明知穆清怕水,卻約他在花園相見,安的什麽心?!那些侍從,我已經用刑拷問過了,你早就準備趁穆清不注意把人推入池中!”

江宴秋:“?”

你沒事吧。

他尚未回答,屋內卻走入另一個身穿白衣,頭戴青簪的青年。

這人氣質如幽谷白花,甚是清冷高潔,行走間門衣擺上還帶著淡淡的藥香,除了眼角那滴淚痣,氣質與江宴秋截然不同。

白穆清淡聲道:“是我一時心軟,赴約後不曾防備,你何必怪他。現在我人好端端的,他計劃並未得逞,還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這件事,就到這裏吧。”

江宴秋“???”

你倆沒事吧?

這一唱一和的,演戲呢大哥?

蕭無渡看著他,眼神變得柔軟,暗藏著連自己都未發現的深情:“我知道你向來心善,對何人都是如此。但這江宴秋太過奸詐,差一點就傷了你……叫我,怎麽不為你掛心。”

白穆清神情松動,卻微微揚起下巴,倔強道:“你是魔修,我為仙門,我們之間門是沒有未來的!你願意在身邊養什麽人,與我何幹!”

蕭無渡目眥欲裂,猩紅的雙眼浮現出壓制不住的魔氣:“只要你一句話!這些打發時間門的小玩意兒,我即可下令處死!”

江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