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頁)

也是剛剛血冥宗那兩人謀劃展望可能到來的大事太過入神,又太過自信,不相信這種靈識提前掃蕩過的荒郊野嶺會有什麽人敢偷聽,才被江宴秋逃過一劫。

剛剛那番對話……他唯有震撼。

芙蓉鎮即將有什麽大事要發生?還是魔修門派口中的大事?

事不宜遲,他得趕緊回何府把消息告訴其他人,趕緊跑啊!

只怪剛剛使用判官筆畫“門”字訣把他靈力掏空,短時間無法畫第二次。江宴秋只得一路跟著羅盤的指引,飛速下山,又在一名好心樵夫的指路下,找到了回何府的路。

“欸?仙師?”

天色已完全黑下來,看門的童子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見到他急匆匆回府,還有些驚訝。

他今天看了一整天門了,也沒見仙師出去過呀,怎麽還從外面回來了?

再一想,要是沒點神通法門,怎麽能叫仙師呢!不過是神不知鬼不覺簡簡單單出個府而已嘛,還是他見識少了!

要是換在平日,知道他所思所想,江宴秋指不定還要為自己掬一把辛酸淚:你知道這“簡簡單單出個府”有多難嗎!

而現在,他神色前所未有的肅穆,直直走向府中的後院,去找男主和相凝生他們。

——這種特殊時刻就別逞強了友派的兄弟!這任務還是得交給你師長師姐他們!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

江宴秋腳步下意識一頓,立即向聲音的源頭看去!

不好,是何佩之和魔魅所在的那間房!

油燈一盞盞亮起。

早已沉睡的何府被驚醒了。

等江宴秋越過層層別院和繁復花園趕到時,院子裏已經裏裏外外圍了一圈人。

相凝生薛秀春宋悠寧他們都在。

見到他面上沉沉地趕來,宋悠寧明顯松了口氣,又皺眉問道:“師弟,你方才去哪兒了,我剛剛去你房間尋了半天也沒找到人。”

“有點事,出了趟府。”江宴秋簡明扼要地一筆帶過,隨即追問:“發生什麽了?”

相凝生的臉色也沒有比他好看到哪裏去。

“……江道友,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他讓出一個位置,讓江宴秋得以擠去第一排。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建設,小琴那張灰敗發青的臉驟然暴露在他的視線中時,江宴秋還是瞳孔收縮了一瞬。

……就在幾個時辰前,他明明還剛見過對方。

那張言笑晏晏、談吐誘惑的絕色面孔,仿佛還歷歷在目。

何佩之跪在小琴的身邊,臉色白得跟紙一樣,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一般,半響,一動不動。

何老爺只以為是仙師們暗地中默默出手了,此時雖然心中暗喜,但長子都這個樣子了,當著他的面,何老爺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

他的表情在“悲痛嘆惋”和“欣喜若狂”之間來回打了個轉,最後凝固成一個皮笑肉不笑的滑稽模樣,勸道:“佩兒啊,這個,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它都不算人,只是個迷惑人心的害人魔物啊!咱們鎮上好姑娘大把大把的等著,就不傷心了啊。”

何佩之緩緩擡起頭。

他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如鬼魅般披散開來,眼球中布滿了紅血絲,死死地盯著他們所有人,看著比幾個時辰前的小琴更像個魔物。

何老爺被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更加痛心疾首了!

原先多好的孩子啊!還好這魔物死得早!看看佩兒都被害成什麽樣子了!

這一幕來得實在猝不及防,江宴秋心中疑惑——到底怎麽回事?

首先,先排除他自己。

相凝生應該不是那種人,他要是想對魔魅出手,晃兩下清心鈴不就行了,何必說要留在何府幫忙觀察一段時間,多此一舉。

至於宋師兄,更不可能了,男主雖然嫉惡如仇,但向來光風霽月,從來不屑背後做了什麽還不承認。

薛秀春?可是薛秀春跟魔魅無冤無仇啊,他那性格,要是想下手,也早在一見面便動手了,何苦忍到現在,還背著人被自己偷偷摘出去?怕不是鬧得越大越好,最好人盡皆知。

那還能有誰呢?

魔魅是沒什麽殺傷力的低等魔物不假,但殺死個把人類還是輕而易舉的,不至於弱到是個人都能除魔成功了。

不然何老爺何至於費大力氣求助仙山。

到底誰這麽大仇這麽大怨,趕在他們一群修士前面,也要把小琴給弄死?

何佩之麻木而仇恨的目光在眾人中掠過。

最後停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他的“嫡母”,親生母親剛死沒多久就被何老爺擡回來,也就是早前當著眾人的面跟何老爺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位。

“是你幹的吧,你這毒婦!”他充血的眼球如厲鬼般,牢牢盯著那人。

何楊氏被嚇了一跳,心虛地後退半步,反應過來後,又清了清嗓子,色厲內荏道:“大少爺,我可是你的繼母,你就是這麽和長輩說話的嗎!老爺,你看看,佩兒現在是一點不把我放在眼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