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頁)

郁慈突然“騰”地站起身,把江宴秋嚇一大跳:“怎麽了小師叔?”

“……沒什麽。”硬邦邦說完這三個字,郁慈便頭也不回地去船頭操控飛舟了。

……奇奇怪怪。

江宴秋看著他低氣壓的背影一臉莫名,撓了撓頭,繼續把《仙火》拿出來看。

追連載,真痛苦,嚶。

.“目的地到了……還未睡醒麽?”

江宴秋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面前之人微微俯身,而自己身上,正蓋著一件外袍。

……而且很明顯是郁慈的外袍。

外袍上已經有了淡淡暖意,明顯被他蓋了良久了。

他連忙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把衣服疊好遞給郁慈:“不好意思啊小師叔,我竟然睡著了,你怎麽不早點叫醒我。”

郁慈接過自己的外袍:“無妨,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江宴秋一邊打哈欠,一邊伸了個懶腰:“不用不用,我們下去吧,讓五皇子那邊久等了也不好。”

他主要也擔心時間久了,那位疑似讓五皇子成為綠帽俠的姑娘會不會被痛下殺手,遭遇不測。

郁慈點頭,沒說什麽,將飛舟輕穩停下。

為了不太過引人矚目,他們將飛舟停在城外,而不是人口稠密的闕城城內——不然,若是被凡人看到仙師降世,少不得大呼小叫,甚至跪地朝拜的。

或許有的修士很樂意看到這種場景,甚至故意在鬧市口、凡人眾多的地方施展仙法、引人矚目,但顯然,江宴秋和郁慈都不是那樣的人,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將飛舟降落在郊外,他們預備徒步進城。

叢林人跡罕至,走到官道上,行人從逐漸三三兩兩多了起來。

看著或拖家帶口,或獨身一人,背著少得可憐的行李的凡人們,江宴秋微微皺眉。

這些人衣衫襤褸,赤裸著的手腳都滿是臟灰,面容麻木,只是隨著人流向前,隊伍寂靜得可怕,唯一有點聲響的,還是孩童幼子的哭聲。

這些人普遍都瘦骨嶙峋,肋骨間的皮肉深深凹陷,肚子卻很大,突兀地鼓起,尤其是幼童,細細的脖子上支著個大大的腦袋,肚子也是懷了孕的婦人一般大,手腳都細,這般怪異的模樣,讓人簡直忍不住擔心那纖細的脖頸和手腳能不能支撐這樣的重量,稍有不慎便折斷了。

江宴秋知道,這是餓了許久的人才會出現的症狀。

——闕城可是大宛的皇都,就連闕城城外都有如此多的難民了嗎?

江宴秋心情有些沉重。

為了避免引起騷亂,兩人略施法術,隱去了繁復的仙袍,換上了一幅同平民差不多打扮的裝束。

即便是這樣,兩人匯聚到隊伍中後,依然無比顯眼。

因為他們的臉太幹凈了。

尤其是江宴秋——一個人眼神澄澈是裝不出來的,那是從小精心養大,未經受過什麽磨難的人才有的眼神。

換作一個絲毫不了解他的陌生人,估計絕對想不到,這人曾經在傳言中殺人放火不吐骨頭的魔尊滾過一圈,還差點死過一次。

因此……他們理所當然地被盯上了。

貧窮和痛苦當然不會只孕育出同情和善良,更多情況下,那是罪惡和冷血的溫床。

極端困苦的條件下,為了活下去,人性與獸性的界限會模糊不清。他們的很多所作所為,犯下的罪惡,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甚至難以想象。

“大哥,就是那兩人了吧,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十幾米外,幾個壯漢抱團組隊,眼神陰暗地盯著江宴秋跟郁慈的背影,其中一人低聲詢問著領頭人,也就是一位刀疤臉。

這幾人雖然瘦,卻生得十分結實,手腳也有力,明顯是來時路上不太缺吃食的樣子。

至於怎麽來的吃食……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刀疤臉嚼著嘴裏的草葉,望著江宴秋破舊外衫下也難掩的細長雙腿,眼裏閃過一道混雜著狠厲和淫邪的光。他“呸”地吐掉口中的草葉,狠聲道:“進城之前,城裏官兵多,不方便動手。人死在外面,那些當官的才懶得管。”

其余幾人紛紛道:“知道了,大哥!”“大哥英明!”

還有個色膽包天的小弟,視線色眯眯地在江宴秋腰線大腿上遊離了半天,才急吼吼道:“大哥,待會兒左邊灰衣服那人能不能先別殺,讓兄弟幾個爽爽,過過癮先。”

除了他,其余幾人都有些意動。

雖然有人先前並不好男風,但這樣的亂世,女人本來就少,況且那少年雖是男子……他一看就錯不了,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

刀疤臉“呸”了一聲,唾沫直接吐在那小弟臉上,對方也不敢說什麽,只是賠笑。

“當然,”他舌尖重重地舔過後槽牙,似乎在回味:“我嘗了之後,自然有你們的肉湯喝。”

其他那些面黃肌瘦的流民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這群人。他們或許聽到了,又或許沒聽到,俱是眼神麻木或畏懼,哪怕知曉這兄弟幾人想對前面穿著還不錯的兄弟倆下手,也不會、或是不敢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