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這變故突如其來。

以至於在場所有人,都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因此,那紈絝被一拳揍得“哎呦”出聲,足足過了十幾秒,都無人上前攙扶。

“小師叔,楚師兄就先麻煩你了。”

江宴秋彬彬有禮道。

然後十分紳士地挽起了袖子。

下一秒,眾目睽睽之下。

剛剛渾水摸魚,躲在為首的紈絝身後起哄,還趁人不注意想對玉仙樓的姑娘們拉拉扯扯的其余幾個人,一個都沒落下,接連被一拳頭揍成豬頭。

江宴秋好整以暇地收回手。

甚至十分好心地示意家丁上前把人扶起來:“愣著做什麽,沒看見你們公子有話要說嗎。”

家丁:“……”

瑟瑟發抖。

這人,是怪物吧。

不敢跟他四目相對,虎背熊腰的幾人沉默地把主人扶了起來,一句話也沒敢放。

“你、你敢打我?!”

“——系不系不要命啦!”

可惜,由於缺了幾顆牙,漏了一嘴風口齒不清,聽起來不僅沒有半點威懾力,甚至有些搞笑。

至少江宴秋沒繃住笑了。

他樂完,懶散道:“打你不冤,大街上找人家姑娘的麻煩——老慣犯了吧?”

對方惱羞成怒,一邊捂著被打腫的臉,一邊叫囂:“管你屁系!你知道我叔父是誰嗎!你系定了!”

“哦?那什麽……驃騎大將軍?”江宴秋反問。

還沒等對方露出“知道怕了吧”的得色,下一秒,他又是一拳揍上去。

這下左右對稱了。

強迫症狂喜。

“這拳,我是替你叔父揍的。”他雖是在笑,語氣卻很冷,“真是家門不幸,大將軍知道你頂著他的名字在外面做這些事——會哭的吧?”

四周鴉雀無聲。

這下連勸架的夥計也不敢說話了(事實上心裏還出了口惡氣)。

那紈絝徹底愣住了。

這還是頭一回,他被當著眾人的面揍得這麽慘。

除了他那已許久未歸家的老不死的叔父,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狠的打他!他娘都沒有!

那紈絝赤紅了臉,酒壯人膽,搖搖晃晃地甩開了攙扶的家丁,舉起拳頭,就要往江宴秋這邊沖來。

……然後被江宴秋一把薅住了發際線明顯有些後退的頭發。

只用一只手,就讓對面比自己身形粗壯了將近兩倍之人寸步難行,鞋底在地面上不斷打滑。

“既然你家裏人不教,那我就大發慈悲、不厭其煩地教一下你這個道理。”

江宴秋拽著他發際線後那搓頭毛,強迫人擡起頭來。

“姑娘家說不樂意,就是真的不樂意——”他又是重重一拳揍上對方鼻青臉腫的下巴,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慢悠悠地說完後半句。

“——明白了嗎?”

.“好,幹得漂亮!”

“敢出手打抱不平,著實少年氣概!”

四周,竟有人帶頭叫好,鼓起掌來。

頓時,稀稀拉拉的掌聲響了一片,漸漸愈發熱烈。

剛剛就很多人敢怒不敢言,礙於那草包紈絝的身份,只能私下嘀咕幾句。

現在有江宴秋出這個頭,底下頓時一片喝彩之聲。

“這公子人真好!今日多虧有他站出來為我們說話。”

峰回路轉,玉仙樓那些年紀小些、快急哭了的,此刻都松了一口氣。一個頂著倆丸子頭的小姑娘高興得臉蛋紅撲撲,興奮地扯了扯小鵲仙的袖子:“姐姐,你說是不是!”

卻見小鵲仙仿佛被下了定身術。

呆愣在原地,一錯不錯地看著那邊。

就連剛剛被刁難,她都沒有這麽大的反應。

江宴秋松開那紈絝的衣領,任由他被揍得螺旋上升,摔在原地。

——實際上,他壓根甚至沒有動用靈力。

只是每日早起在問道峰晨跑、在殞劍峰練劍,鍛煉出來的臂力。

就足以把對面這個酒肉飯桶揍得頭都擡不起來。

所以你看,維持正義也好,做人群中那個“出頭鳥”也好。

——站出來,保護弱者,就是這麽簡單。

“你剛剛還說什麽來著?”他掏了掏耳朵,“‘逛過的窯子比人吃過的飯都多’?”

“天哪,那你也太臟了吧。像你這樣的不守男德的男子,將來哪有好人家的姑娘看得上你?給我剃發出家好吧!”

這話簡直不可謂不誅心,尤其是在場很多女子,從小到大、多多少少聽過這樣類似的、飽含輕佻和不屑的話語。

被江宴秋表情如此誇張地反問過來,不少人都被逗得忍俊不禁。

“好了,人也揍了,今天就先放過你了。”江宴秋拍拍手,大發慈悲地站起身,“以後再讓我在大街上看到你調戲人家姑娘,保證你臉腫得比今天還大,懂了麽?”

沒辦法,殺雞儆猴屬於是。

他本來也懶得揍這麽多下——自己手還揍得費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