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第2/3頁)

是啊,親緣通婚,在鳳族不是很常見嗎?為什麽它聽聞後卻一陣惡寒,覺得跟兄弟姐妹談情說愛太變態了??

它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將其強行解釋為那個古怪的夢帶來的影響。

不過好在師無渡並未在意,而是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它頭頂柔軟的羽毛:“你還小,沒開竅呢,這麽點大一只鳥,怎麽可能知道情愛是何物。”

宴秋下意識想反駁。

——它知道的。

那個黑發如瀑、白衣勝雪的人族。

啾就很喜歡。

想與他親近,想與他貼貼,想與他做一對不羨神仙的快活鴛鴦。

想與他相伴余生。

.師無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這段時日似乎很忙,臉上總是浮現或深沉、或意味深長的表情,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他離開後,宴秋倒是難得地發了會兒呆。

它這兩天發的呆,比過去兩年加起來都多。

寶鏡又開始焦慮了,寶塵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羽毛會比對方先禿。

出乎意料地,師無渡走後,鳳凰台竟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這兩天倒是熱鬧。

聽到寶鏡說,來客自報家門自稱“昆侖君”後,宴秋卻是愣了愣。

——昆侖君?

不知為何,這名字,莫名有幾分耳熟。

卻不知在哪裏聽過。

寶鏡笑道:“小殿下當然沒聽過了,那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當年鳳族已無一人在此方世界,沒有鳳凰靈火,世間靈氣凋敝,光憑一顆蛋,壓根孵化不出新生的小鳳凰。

寶鏡費勁千辛萬苦,借昆侖石點燃一簇天火,才將鳳凰蛋孵化成功,要不然,也沒宴秋什麽事了。

“說起來,咱們還要謝謝這位昆侖君呢,當初君上和君後留下的鳳凰蛋靈氣突然滯澀,快把我急瘋了,若不是昆侖君二話不說將昆侖石借予我,小殿下可就危險了。”提到這樁舊事,寶鏡語氣還有些後怕。

原來是這樣……

宴秋不禁對這位昆侖君產生了幾分好奇。

這名號聽起來如高山一般巍峨、青松一般典雅,也不知怎樣的神仙人物,才配得上這樣一個雅號。

因為昆侖君是人修出身,為表尊敬,寶鏡和寶塵特地變幻道體化作了人形。寶鏡的道體是一位高貴美麗、青綠裙釵的女子,寶塵則是一位俊逸灑脫、眉眼含笑的男修——但據宴秋所知,青鸞本體其實是不分性別的,也就是說,他倆也完全可以把道體捏成相反的性別。

宴秋還不會化形,它兩只小爪爪抓著寶塵肩上的衣服,威風凜凜地抖了抖胸脯燦金的羽毛,跟著一同接待昆侖君的拜訪。

會客殿廳中,那人一身樸素的白衣,未著任何裝飾,如瀑的墨發披散,正背對著他們,端詳一根立柱上的紋飾。

這些華美的殿宇、立柱和壁畫,還是宴秋出生之前,族人們群居在鳳凰台時裝點的,超能人巧匠鬼斧神工之極。

如今它們都不在了,宴秋卻更喜歡自己梧桐木枝頭的小窩,因此也很少來這裏。

聽到來人的腳步聲,昆侖君回過頭,微微頷首行禮:“叨擾了。”

——他回過頭出聲的瞬間,宴秋卻陡然愣住了。

一股難以言喻、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復雜心情,刹那間充斥它的胸膛,讓它整只鳥都呆愣住一動不動。

不止是他。

那位昆侖君第一眼看向的,也不是風流貌美的寶塵和寶鏡,而是寶塵肩頭胖乎乎、圓滾滾的宴秋。

——之前好多次,客人都把它當成了寶塵衣服上的毛絨裝飾。

出乎宴秋的猜測,昆侖君是個十分年輕和英俊的男人。

他身形像是挺拔的松雪,散發著凜冽的氣息,充滿古典感的臉龐棱角分明,鬢若刀裁,目似寒霜,淺琥珀色的瞳孔顯得有些冷淡。

他就像是突然失憶,忘記“禮儀”和“修養”兩字怎麽寫的一般,定定地看著宴秋,掌心瞬間捏緊,瞳孔微縮,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萬幸,寶鏡和寶塵忙於處理呆愣的小殿下,並未注意到他的失態。

良久,宴秋回過神來,清脆地啾啾道:“昆侖君,百聞不如一見,久仰大名。”

——這是寶鏡剛剛教他的,哪怕沒聽說過對方的名號也不能就這麽實話實說,通通都說“久仰大名”,不然有的心眼比針尖還小的人,說不定還要記恨在心。

宴秋又瞄了對方幾眼。

倒是比它想象的要好看得多。

——一千多歲的人修,據說在人族裏年紀算很大很大的了,他還以為對方會是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

這下看來,倒是很對得起“昆侖君”這個名號。

不料,男人卻略一點頭,神情自然道:“‘昆侖君’只是世人給我的稱謂,我自幼被人遺棄在昆侖山腳下,是靈山之精撫養長大,故而得了這麽個名號,我的本名叫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