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8

此時才陽歷四月份，下午七點天就全黑了。

夏涵不敢開手電筒，沿著小河找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這裏前面是田地，後面是小樹林，馬路還在小樹林外面。

又這麽晚了，幾乎沒人會來。

路上的時候，夏涵還有些猶豫。

可都到這裏了，夏涵幹脆啥也不想了。

脫了衣服就下了水。

下了水，夏涵就後悔了。

這水太臭了。

在岸上的時候，風很大，夏涵還正好站在上風口，把臭氣外吹，雖然有味道但不大，夏涵覺得忍忍也就過去了。

要啥自行車。

可當她下了水才發現，這哪是忍忍就能過去的。

這還是河麽？這是臭水溝吧。

可，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是吧。

她都跳下來了，就算現在爬上去，身上的味道也不會消失。

忍忍吧。

夏涵只能掐著鼻子忍下來。

努力控制的注意力從味道上轉移。

其實也不需要多努力，很快她就顧不上惡臭了。

夏涵只覺得一股股寒涼氣息，包裹住她，通過皮膚深入她的身體。

右腿大腿處冒出極致的瘙癢感。

不用去摸，夏涵就清楚的感知到，她右邊大腿膝蓋上方多了一塊鱗片。

果然是隨機的。

夏涵深深嘆了口氣。

沒一會兒，夏涵爬了上來。

不是她受不了臭氣了，而是那種寒涼的氣息已經被她吸收幹凈，再也不往她身體裏鉆了。

夏涵冥冥中明白，這是她身體飽和了，不能再吸收。

再吸收就會消化不良，不利於發育。

夏涵：“……”

夏涵沒想到她這輩子都二十一，成年都三年了，還能再次發育。

夏涵顧不得其他，一屁股坐在岸邊草地上。

說實在的，這岸上的草地，都比她身上幹凈，說不定這草還嫌她臟呢。

夏涵低頭，看向腿上的兩塊鱗片。

這兩塊鱗片，一塊大，一塊小，一塊長在左小腿，一塊長在右大腿。

這叫啥？

不規則對稱？

夏涵深吸口氣，身體微微緊繃。

倏地，鱗片消失不見，白皙光潔的皮膚重現。

上次，等夏涵發現的時候，鱗片已經不見了。

這次，則是在夏涵眼皮子底下消失。

有一種詭異的趕腳。

夏涵從背包裏拿出礦泉水，用了四瓶礦泉水，勉強將身上沖了一遍。

她將手臂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皺皺眉。

但味道已經比剛出來的時候小多了。

夏涵忽然靈機一動，她想起一件事。

她拿過背包，從側兜掏出一個風涼油。

夏涵也忘了這風涼油，是什麽時候放在背包裏的。

她前天收拾背包的時候翻到了。當時沒舍得扔，又塞了回去。

夏涵穿好衣服後，打開風油精的蓋子，往身上甩甩灑灑。

很快，整個人就像風油精成精一樣。

連臉都變成綠的--被熏得。

夏涵當時熏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誰讓她一不小心，一瓶子全撒身上了。

夏涵好半天才緩過來，把空了的瓶子塞進褲兜。用完的礦泉水瓶，扔到背包裏。

夏涵兩條腿著走到城區邊緣，才打到一輛車。

她上車後的，司機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四個窗戶全部打開。

那一路上，司機時不時透過倒車鏡看她。

夏涵就當看不到，心裏想著其他事情。

雖然這幾次發作的時候，她都痛苦難耐。

但每次她都將時間紀錄下來。

夏涵記得前天，她是晚上十點左右下的水。

今天淩晨四點才開始第一次爆發。

也就是說，泡了青湖一次，一共堅持了三十個小時。

接著，第二次爆發是在上午十點。

第三次爆發是在下午四點。

可見，如果只憑沖澡加喝水，只能維持六個小時。

不，不對。

每次她光是沖水，就得用一個小時。

所以是從沖澡開始，就開始計時了。

再往回倒。

記得她剛住進酒店，就洗了兩個小時的澡。

如果按照洗一次澡，只能從頭到尾維持六個小時的計算。

刨除掉這六個小時，在青湖泡的那一次，那就是維持二十四小時。

那麽以此類推，她這次泡小河，是不是也能持續二十四小時？

還有，如果在這期間，她每隔五個小時，就沖一個小時的澡的，會不會將爆發的時間無限延長下去？

一個個的問題得到回答，一個個的問題又再次出現。

夏涵想的腦袋頭大，忍不住磕了磕車門框。

司機終於忍不住了。

“小姑娘，再轉一個彎就是石市婦幼醫院，你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萬一在他車上出事，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夏涵：“……師傅你別怕，我沒生病，就是心裏煩躁。”

司機松了口氣，笑道：“你才多大就有煩惱了？來跟我說說，說不定會讓你好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