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機

沈清梧有事被叫著走了,柳應渠神清氣爽的走出味仙居,他現在懷裏揣著十五兩銀子,走進了一間書店。

“這位公子有什麽想要的,我們這有上好的白紙和墨硯,就適合您這樣的人。”店小二連忙上前來招呼柳應渠,雖然柳應渠穿得樸素,周身的氣質卻是不凡。

“我先自己看看。”柳應渠沒上當,他禮貌點點頭就去放紙的地方看了看,店小二嘴角下撇,去侍奉別人了。

這裏的紙張確實潔白無瑕,一張紙賣了二十文錢,柳應渠瞠目結舌,比較粗糙一點的紙也是兩文一張。

怪不得貧窮的人家供不起一個讀書人,墨硯柳應渠就沒去往那高價上去看,他只看了最低的價格一兩銀子,他立馬打消了買墨硯的心思,原主的墨硯還能用。

他又伸手翻了翻鋪子裏的書,紙張算不上上乘,只是中等,裏面的字跡寫得不好不壞,柳應渠心裏有譜了。

他來時向沈清梧打聽過,這家書店給的價格公道,深受書生們的喜歡,柳應渠心裏有譜了。

他走進櫃台,緩緩說道:“掌櫃,我想抄寫書,賺些家用。”

站在一旁的張掌櫃正打了個哈欠,他睜開眼睛去看柳應渠,“你先寫幾個字來看看,我們這也不是什麽人都收。”

柳應渠握著毛筆,骨節分明,他寫起字來賞心悅目,寫的是金剛經,宮裏的太後最崇尚佛經,現下不少人也跟著喜歡上了佛經。

張掌櫃本來還是懶倦的拿著柳應渠那張紙,一見那字,瞌睡就醒了一半。

這字沒個幾年的功底寫不出來,筆跡勁瘦,看上去有風骨。

“你這字不錯。”張掌櫃驚訝的說:“我還未見過,你對工錢有什麽要求。”

要是其他人張掌櫃就按照市面上的價格給了,但張掌櫃見這字心裏立馬就閃過商機了。

“我聽說掌櫃為人公道,我只是補貼家用,掌櫃按照統一的價格給我就好了。”柳應渠輕輕的捧了一下張掌櫃,說話謙虛。

“那你抄完一本書給你一兩銀子。”張掌櫃笑了笑,心裏很受用,接著又說:“要是你以後只在我們書店裏抄書,每本我給你兩個銀子。”

柳應渠心中驚嘆,果然做商人的都很精明,但張掌櫃給的價格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他拱拱手:“我願意只給書店抄書。”

張掌櫃喜笑顏開,從鋪子裏拿了兩本書遞給柳應渠:“你先把這兩本書抄好,抄書的紙張我們自己會給你。”

張掌櫃把契書拿來,兩個人寫下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柳應渠又在店裏買了些低等的紙張這才走出了書店。

在店內張掌櫃拿著柳應渠寫的那張紙,摸摸上面的字,欣賞起來。和這位書生結一個善緣,不僅能賺錢,要是柳應渠發達了,這不也是他的機會。

沒準還是個狀元郎,張掌櫃開始白日做夢了。

“這位嫂子,你這大米怎麽賣?”柳應渠在柳家吃了兩頓飯,都是稀飯,裏面零星分布著陳米和野菜,桌上還有三個黑面饃饃。他以前還是每頓都有肉吃,現在已經找到活計了,可以稍微改善一下生活。

“一斤細米五文,一斤粗米四文,一斤陳米三文。”裹著頭巾的大娘說道。

“來兩斤細米和一斤粗米。”柳應渠爽快的把銅錢遞給了大娘,拎著三袋大米還有些重。

“記得下次再來,俊俏的書生。”大娘熱情的吆喝。

柳應渠臉有些紅,他又去殺豬匠那邊割了半斤的肉,花了十二文錢。

買了一些油鹽醬醋一共花了二十文,柳應渠深知自己的身板,他沒再繼續買了。走到約定好的地方,等著村子裏的牛車。

“這趟進城值了,把白面饃饃賣完了,中午還去吃了一碗混沌。”

“我的柴也賣完了,主人家把廚房裏的剩菜剩飯給我吃了,真香。”

“應渠回來了呀,又買這麽多東西?”同是一個村子的人,柳應渠又是僅有的讀書人之一,這不就認識他。

每次進城就有好東西,不過就是不怎麽會買吃食,一般是買新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很利索。

“還買肉了?譚大娘可有福氣了。”一個婦人笑呵呵道。

“還是讀書好,讀書也再差也能識字,要是再有點運氣,就能做官老爺了。”

“應渠,你今年下場嗎?”

科舉每三年舉行一次,柳應渠才二十歲已經參加了三次,每一次都沒落下,次次落榜,就考了一個最低級的童生試,獲得了去清水縣學習的資格。

“我還不知道。”柳應渠說,牛車到了他把背簍放在牛車上面。

旁邊的婦人眼珠轉了轉:“你這個年齡該先成家了。”

“嫂子,我還沒這個打算。”柳應渠笑了笑:“還未成業,何談成家。”

他的這個狀態,還怎麽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