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比一比

韓錟策馬跟著蕭誠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道:“二郎,你的意思是說那個苗綬有可能勾結橫山諸蕃來偷襲我們?不至於吧?好歹他也是朝廷命官啊!”

蕭誠聞言不由失笑,轉頭看著他道:“錘子,今日你跟我們進那苗府,發現了什麽?”

韓錟摸了摸腦袋:“也沒什麽特別的啊!哦,對了,好像他們家很有錢呐!似乎,似乎不比二郎家中差哦!”

“你二郎家裏算上我這一輩,已經三代為官,祖父一輩做到了樞密相公,父親做到了一國計相,那你說說,苗綬區區一個統制官,他是哪裏來的錢呢?”

“或者人家生意做得特別好!”韓琰沉吟道:“二郎,我們天工鐵藝,當初不也是就混一個肚兒圓嘛,後來有了二郎你,便日進鬥金了。”

“哈哈哈,說得好!”蕭誠大笑起來:“但你初始看到定邊城的時候,映象如何?”

“破破爛爛!”韓錟脫口而出。

“那你路過城中那些民舍,軍營,感覺又如何?”蕭誠接著問道。

“還是破破爛爛!”韓琰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這一次是從天門寨出來的,覺得定邊城與天門寨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大郎以前也是統制,但就一間小屋子。而天門寨可是光鮮得很,聽說大郎居然用了三年時間,硬生生地給天門寨的夯土城墻包上了青磚。”韓錟道。

“這便是了。”蕭誠淡淡地道:“以前苗綬是這定邊軍的土皇帝,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他與橫山諸蕃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又讓他處在一個不能輕易被更換的位置。這便是他肆無忌憚的原因所在。”

“這一次不是動了嗎?大郎就是來當他的頂頭上司的嗎?”

“這是官家欽定。而官家,並不知道這裏的實際情況,他就覺得定邊城的位置很重要。”蕭誠道:“看看馬興,就明白得很,在陜西路大殺特殺,整飭軍紀,卻不敢動這苗綬分毫,就是怕一個不好,便引起動亂。不布置妥當,馬興是絕對不會跟苗綬發難的。”

韓錟不由發起愁來:“可是我們一來,豈不是被頂到了最前頭?難啃的骨頭,交給我們了?”

“的確是個難啃的骨頭!”蕭誠道:“所以馬興現在一定很快活地注視著我們與苗綬的交鋒而不用擔上任何的責任。”

“他是安撫使,怎麽會沒有責任?”韓錟不解,“陜西路上出了任何事,他都有責任啊?就像我們天工鐵藝,出了什何岔子,負責整個事務的老爹,就會被爺爺劈頭蓋臉的罵一頓,有時候還會上手抽呢!”

跟韓錟說話,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蕭誠又被他給逗笑了。

“因為現在的大哥,是被皇帝欽定的啊!真出了啥問題,那也是皇帝識人不明,大哥行事魯莽,他,能有什麽問題?”蕭誠道:“我雖然很佩服馬興這個人,但並不代表馬興這個人像你錘子這般耿直,當官的手腕,人家是一樣也不缺的。”

“都不是好人呐!”韓錟憤憤地道:“都只想摘果子。”

蕭誠嘆了一口氣,“站在馬興的立場之上,倒也沒有錯。他是安撫使,他如果出手,就沒有了轉寰的余地,現在把我們推到前頭,一旦事有不偕,他出面還可以將事情挽回來,只不過到時候,我們就成替罪羊了。”

“二郎,那我們怎麽辦?”韓錟憂心忡忡起來,“俗話說,強龍難壓地頭蛇,這苗綬,就是一個地頭蛇呢!”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再難,我們這一次也要來一個強龍過江。”蕭誠道:“我給你專門設計的這柄錘子和盾牌還好用吧?”

韓錟屬於天生異稟的那種人。

簡單點說,就是神力驚人。

或許這也是他韓氏幾輩人都跟鐵打交道有關吧,幾十斤的大鐵錘大他手中,就如同玩具一般,能舞得跟風車一樣,單純地較力量,便連蕭定也不是韓錟的對手,而這個家夥,比蕭誠還要小一歲,今年不過十五而已。

蕭誠給他設計了兩件武器,一件便是長柄錘子,類似於皇帝的金瓜班直使用的那種錘子,不過要更重一些,錘頭與錘柄是整體鍛打而成的,凈重十二斤。而左手握的盾牌也是一面鐵盾,盾面之上密布著鋒利的倒鉤。

“好是好,就是輕了一些!拿在手裏感覺輕飄飄的。”韓錟從馬鞍子上摘下鐵錘,在手裏舞動了幾下,咂巴著嘴道道。

“不輕了,我大哥的鐵槍,凈重才八斤三兩呢!”蕭誠道:“你揮三十斤的大鐵錘能揮多少下?”

“全力以赴,百來次!”韓錟道。

“這錘子呢?”

“可以一直揮!”韓錟笑嘻嘻伸出一根手指,道。

蕭誠翻了一個白眼。

這話說得有些氣人,而與韓錟並駕齊驅的魏武,已經不僅是翻白眼了,是沖著韓錟高高地舉起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