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邀約

蕭誠不可能把大宋這種效率極低的黑火藥變成真正的炸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讓他的爆炸威力稍微提高那麽一些。然後將他們裝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利用他們爆炸之後產生的氣浪來制造殺傷。

洶湧的氣浪會撕裂陶瓷,將它們變成一片片鋒利的四處飛舞的刀片,而聲若霹靂的炸雷之聲,無論對於人的耳朵還是腦子,都有著相當可觀的破壞力。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樣的東西是第一次出現。

任何第一次出現的東西,基本上都會造成一些恐慌的。

因為人們對他並不了解。

就像現在這樣,當這些東西炸雷一般的武器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之上,而且是正在緊要關頭的時候,立即就讓膠著的戰局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還在斜坡之上與廣銳軍纏鬥的定難軍士卒們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身後城樓之上的一片混亂。定難軍的大旗不見了,左丘明的將旗也不見了,在他們的眼中,一個個黑色的壇子落下,一團橘紅色的火焰伴隨著雷霆般的鳴響,然後便有很多的兄弟慘叫著倒下。

雷德進和他的麾下直面前這些黑色壇子的落下,他們的耳朵之中都塞著布條、草團子,雷鳴之聲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大,卻能清楚地看到每一個黑色的壇子淩空爆炸的時候給敵人帶來的殺傷以及混亂。

哪裏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呢?

士氣大漲的廣銳軍,趁著定難軍的慌亂,勢如破竹一般的殺上了城墻,將驚慌失措的定難軍趕得四處逃竄。

鹽州城,只堅持了兩天,便被廣銳軍攻破,鹽州知州左丘明只帶著百余人逃出了生天。

蕭誠提著一壺酒又上了壇子嶺。

“家兄已經攻克了鹽州城,蕭某特地來與夫子喝幾杯,以示慶祝!”蕭誠笑呵呵地舉起酒壺,向著大樹之下的張元道。

大樹樹蔭如冠蓋,籠罩著數丈方園的地方,正中間一塊青石板,光滑明亮。別處白雪皚皚,唯有此處,卻是看不到積雪蹤影。

此刻的張元,就盤腿坐在青石板上的毛氈子之上,懷裏抱著一個暖爐,身側卻還放著兩個酒碗以及一條臘豬腿。

“看到蕭二郎提酒登山,所以我已是備好了酒碗與下酒菜。酒可是天香閣所出?”張元笑吟吟的將兩個酒碗放到了面前,又將那條臘豬腿擺放好。“這豬腿可是老夫秘法所制,不用煮熟,就這樣撕著生吃,滋味非凡。”

“自然是天香閣所出!”蕭誠大笑,清冽的酒液倒在碗裏,一些沖出了碗沿,落在了青石板上,張元伸指蘸了放在嘴裏吮汲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好酒啊!”

“酒是好酒,卻也容易醉人。”蕭誠端起了酒碗,“就正如鹽州城,是個好地方,以及只能幹看著,但現在被收回來了,看著他的人也就多了,想要把他弄到手的人也就多了。”

張元嘿嘿一笑,端起酒碗與蕭誠碰了一下,送到唇邊,喝了一口,酒液先在嘴裏打了一個轉,這才咕嘟一聲吞了下去,一邊品著那落入腹中的火熱,一邊道:“二郎心中早有腹稿,何須特意提酒來問我?”

“當局者迷,總是有些東西看不清的。”蕭誠微笑著道:“總不及夫子坐在這壇子嶺上冷眼旁觀看得清晰。再者我那兄長,卻也是一個須要人推著走的。”

張元點了點頭:“二郎的酒,當真不是能白喝的呀。”

蕭誠哈哈一笑。“想要請夫子剖析一番,與蕭某所想印證印證。所些事情,卻是不好與他人商量的。”

張元盯著蕭誠看了半天,才搖頭道:“莫非老夫腦後生有反骨?所以與蕭二郎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蕭某可從來沒有想過謀反二個字!”蕭誠連連擺手:“夫子莫要冤枉我。蕭某所做所為,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張元笑道:“蕭二郎為何要自保呢?”

蕭誠臉色微寒道:“命是我自己的,這花花世界我還沒有看夠呢,憑什麽別人一句話,我就得把腦袋奉上?總得做些事情,讓自己活得心滿意足才是。”

張元點了點頭:“看來咱們果然還是一種人啊,來來來,二郎,我們卻滿飲一碗。”

蕭誠不再說話,只是端起碗來,重重地與張元一碰,一張嘴喝了一個涓滴不剩,一張臉頓時便飛起了片片紅暈。

“馬興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也是一個有決斷的人,一個有擔當的人。”張元放下酒碗,道:“從宥州、龍州傳過來的消息看,他在第一時間得知了你大哥出兵的消息之後,便下令綏德軍,保安軍向這兩地運動,擺出了進攻的架式,不管他們能不能真正進攻,但對於這兩地而言都是威脅,他們便不可能去援助鹽州。當然,只怕他也沒有想到,你大哥會如此迅速地攻下鹽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