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奪權(第2/3頁)

但這些人,卻是眼下這個官員體系之中的主流和中艱。

你可以不喜歡他們,但你不能不和他們打交道,不能不拉攏他們,不能不利用他們。

還在溫泉裏泡著的知州馬亮,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的一個最重要的部下、盟友,已經毫不客氣地拋下了他。

站在公廳外,寒風嗖嗖地吹著,跟小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著一般,蕭誠很是佩服地看著在這裏吹了個把時辰風的魯參軍,把他請進了屋子內。

能有這個決心以及唾面自幹的城府,也難怪這位能坐在這個位置之上。

李信把公廳裏的火盆燒得極旺,一進門,暖意便撲面而來。

蕭誠坐到了自己的大案之後,李信則立馬奉上了熱氣騰騰的茶水。

並沒有給魯澤倒上杯,而魯澤也很自覺地垂首站在蕭誠的面前。

喝了一口熱茶,品味著那股在五臟六肺之間流轉的暖意,蕭誠將面前的一疊供狀,遞給了魯澤。

既然人家已經做出了投效的態度,再冷眼冷語地嘲笑、譏刺對方,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除非你不準備接納這個人的投效,準備把他一路打到塵埃裏了。

既然還要用,那就自然要給對方面子。

先前蕭誠還在與李信說笑魯澤的病好得太快,但現在當了魯澤的面,他卻是一個字兒也不曾提起,就像之前魯澤沒有跟他告病一般。

做官,有些什麽時候不但要俱備唾面自幹的能耐,也要忘性大。

當然,很多事情,需要再記起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從記憶的深處蹦出來,這是普通人很難具備的一種特質。

“這廝胡言亂語!”儲祥的供狀很長,內容很多,內裏,自然也就有不少之處涉及到了錄事參軍魯澤。“此人罪惡,謦竹難書,被簽判一舉拿下,為了活命便胡亂攀扯,這是想要做成大案窩案,讓簽判投鼠忌器,好容他逃脫罪責的伎倆。”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蕭誠微笑的看著對方有些扭曲的面龐,“所以這份供狀,也當不得真,裏頭還說馬知州搶男霸女,殺人奪產呢,馬知州何等人,豈會做這些陰損勾當?”

魯澤咽了一口唾沫,這話不好答了。

因為他不知道蕭誠的目的倒底是什麽。

如果說要扳倒知州,那這些罪狀,就是最好的武器。因為他很清楚,這些事情,都是真的。而在儲祥的供狀之中,為了拿住知州的把柄,這位司理參軍,可是利用了自己的職權,將一些要命證據可留存了下來,其中更可怕的是,還有一些應當死去的當事人,卻還活生生地存在著。

不用說,這些東西,現在都落在了簽判手中。

而自己幹凈嗎?儲祥連知州的把柄都膽大包天的留著,自己這個錄事參軍,他能不留著?

蕭誠看了魯澤一會兒,只看得對方汗流浹背,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的時候,才笑道:“這些陳年往事,蕭某沒有窮追的想法,過去的,便讓他過去吧!”

“簽判大人大量,肚子裏當真是能撐得船的。”聽到蕭誠這麽說,魯澤也算是明白了,這位,現在也只會捏著這些證據,只要自己老實,便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現在的他,當真是恨不得生啖儲祥肉,狂飲儲祥血了,你個豬玀弄了這些保命的東西,到最後,仍然保不住你的小命。

“現在儲祥壞了事,但司理參軍掌刑獄,鎮宵小,卻是不能長期空缺人手,我意這個位子便由田易來充任,先做個權遣司理參軍,然後我等再行書轉運使,你看如何?”

“只怕知州不願!”魯澤小聲道。

“他肯定會願意的。”蕭誠哈哈一笑:“我願意了,你願意了,其它人也都願意了,他能不願意嗎?”

魯澤心中微微一顫。

“現在知州正在休養,些許小事,也不用勞煩他老人家,這個事兒,咱們兩個通個氣,心中有數也就行了。儲祥的案子,還值得深挖一挖,還是盡快讓田易上任,把事情做起來,魯參軍你看如何?”

魯澤敢說不同意嗎?

他敢肯定,蕭誠現在所說的要深挖一挖,挖的肯定是知州的根腳,可自己要是不同意,指不定就要先挖自己的根腳了,而自己,也是禁不得挖的。

“田易是田氏之子,家學淵源,此人又交遊廣闊,在州學之中,也是常負盛名,當得起這司理參軍一職!”

“權遣,權遣!”蕭誠笑道。

田易走馬上任。

他可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數十個幫閑。

反正他田家也不缺銀錢,而他接下來要辦的事,差了人手,卻也是絕對不行的。

權遣黔州司理參軍的田易田公子上午上任,下午便帶著人去砸了司戶參軍王確的門戶,將王確即及家人、奴仆等,盡數逮入到了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