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掌權之後的第一站(第2/3頁)

這也是蕭誠這一次來最主要的目的之一,這些人不安撫下來,不死心塌地,以後不免便又要多費上一些手腳。

想要經略這片地方,終究還是要依靠這些地頭蛇的。

至於下頭的那些兵士,倒是很好打發的,這一次蕭誠來,可是拖著一車一車黃澄澄的銅錢的。

發錢!

發糧!

發酒肉!

最簡單的收攬人心的舉動,卻也是最有效的。

最底層的這些士兵們,所盼望的也就只有這些了。當真希望當兵能當出一個所以然來的,終究只是極少數個別人。

外面傳來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之聲,那是士兵們收到了獎賞。站在窗戶邊上,蕭誠看著外頭那些領了錢糧物資而滿面笑容的士兵產,他的臉上也盡是欣慰之色。

“簽判,你當真不與他們去說上幾句嗎?”楊萬富站在他的身側,道:“他們得了如此多的賞賜,總得讓他們知道是誰賞給他們的吧!”

在楊萬富看來,這自然是招攬人心的最好時機,蕭誠這個時候出去講上幾句,這些士兵自然也就明白這些好處是誰帶來的。

蕭誠卻是搖了搖頭,一伸手,卻是將窗戶關了起來,回頭看著屋子裏的諸人,道:“我給士兵們再多,他們也只記得這一時,也只會念叼幾句我是一個好官。但真正有事的時候,他們聽從的,依然是屋裏的你們。”

這話一出口,大家的臉色都微微有些變了。

“我與他們,隔得有些遠了!”蕭誠笑著道:“對於他們而言,我只不過是一個稱謂,你們在他們心中,才是活生生的人。諸位,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一直跟著我,他們自然就跟著我,如果有朝一日,你們背叛了我,這些人又怎麽會著我呢?”

話說得很粗糙,但正應了一句,話糙理不糙。

這屋裏頭的人,雖然都讀過書,但卻都只能說是識得字了,至於說到讀書明理這個層次,那壓根兒就不可能。現在跟著自己來到這裏的田易,在黔州州學裏那是屬於才學敬陪末座的人物,但站在這裏,站在這些人面前,卻可以毫無慚色的稱一聲滿腹經倫。

所以蕭誠便用最直白的話告訴這些人,我拉攏這些士兵沒有用,拉攏你們才是我正經要做的。

一句話,讓屋子裏的人的心思,在這個時候,卻都是有了不同的想法。

蕭誠卻是懶得管這些,他一向認為,這世上,絕對的忠誠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一小部分人身上,而且這種人,絕對是稀有生物。所謂的忠誠,終究還是建立在利益一致的基礎之上的。只有大家一直走在同一條道路之上,才有可能談得上忠誠。只有你能不停地給這些人他們想要的,那才有忠誠。

如果有朝一日,你不能給他們這些了,或者有人會給他們更多的,那忠誠,估計就會離你而去。

當然,很多時候,這樣赤裸裸的利益之爭,功利之心,都會被華美的言辭,春秋的筆法所淹沒。讓世人更多的看到美好,看到忠誠,看到義氣,其實也是每一個上位者必須要做到的事情。

宣教是一回事,那是給普通人的。但如果主事的人當真信了這一套,那是必然做不好事情的。甚至可以說,誰要是跟了這樣的人,倒黴那是遲早的事情。

做事,就必須要因勢利導,因人而異了,甚至有時候厚顏無恥,背信棄義都是常事。

人與人之間交往的那些令人稱贊的高尚的德行,如果套用到一個勢力對另一個勢力,一個國家對另一個國家之上,那估計就是災難了。

所以便有了那麽一句話,國戰無正義!

兩國交鋒,什麽手段用出來,都是正常的,對一方極度殘酷的事情,對另一方,那就是大大的利好。

“都坐吧!”蕭誠當仁不讓地坐在了主位之上,揮了揮手對眾人道。

眾人對望了一眼,紛向兩邊,各自找了位置坐好。

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眼神靜靜地在眾人臉上掃過。

從楊萬富以下,每個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凜,先前在外面跟眾人談笑風生,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蕭誠,在這一瞬間,在眾人的眼中,便變得冷冽了起來。

屋裏的溫度都似乎下降了幾分。

“這屋子裏的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裝模作樣了。”蕭誠聲音很輕,聽不出來多少的情緒,但屋裏的人下意識的都挺直了身子。“不妨告訴大家,眼下黔州蕭某人作主了,馬知州身體不好,在別業之中休養,這幾年怕是不能出來理事了。”

楊萬富與賈貴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倒也沒有多少驚訝之色,但白興等幾人,一顆心卻都是咚咚的跳了起來。蕭誠說得輕松,但在眾人耳中卻如同驚雷。這事兒,不能細想啊!一細想,就能明白,這馬知州鐵定是被眼前這位給收拾了,只怕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