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一路權貴

雖是黑夜,但在無數火把、燈籠的照耀之下,整個街道之上卻是亮如白晝一般。

八仙桌擺滿了整整一條街,就從胡屹等人的眼前,一直延伸到了盡頭那幢披紅掛彩的房屋之前。

那幢房子,就是現在的撫台衙門,當然,也是今日新婚夫妻的洞房所在地。

粗粗看去,只怕不下百八十桌的模樣。

胡屹瞟了一眼桌上的飯食,嘴角抽動了一下,好生奢侈的婚宴啊,不過想想女方是什麽人後,卻又覺得不足為奇。

他在三司使幹過,雖然業務不精,但對於大宋那裏來錢最多,卻還是知道的。

大宋的海貿是支撐著財政充裕的一個必不可少的保證。

先帝就曾對此專門下過旨意,專門是用來保護那些來大宋做生意的外來海商的,目的,就是鼓勵他們多來,防止大宋的官員等敲詐勒索從而使別人忘而卻步。

鄭則仕是大宋數得著的大海商,錢,對他來說,當真算不得什麽。

只是胡屹沒有搞明白,鄭則仕一個在海上漂著的人,怎麽就跟蕭誠勾搭上了呢?蕭誠能給他什麽幫助呢?

那隊將,卻是早就一溜煙兒地向著前方跑去。

胡屹不緊不慢地向前慢慢地踱著步子,架子還是要端著的。

論起位份,現在這貴州路,除了蕭誠,那就要算他這位轉運使了,這是論公。

但要論起私來,就算自己與蕭禹不睦,但好歹也是共過事的,說來那還算是那他蕭誠的長輩呢!

他慢長斯理的邁著八字步,劉鳳奎等一眾人自然也就只能跟在他的後頭慢慢往前走。

劉鳳奎說起來權力很大,但他的品級、身份,卻當真是不高。

大堂裏,只擺了兩桌。

能坐在大堂裏的人,自然也就是這方土地之上最為位高權重的一批人了。

坐在最上首的,卻不是蕭誠。

而是岑老夫子。

岑老夫子的一左一右,分別坐著蕭誠與岑重。

再往下,則是楊慶、田疇、楊萬富、鄭則仕、韓鐘。

朝廷承認了貴州路的行政區劃,任命了蕭誠為安撫使,然後除了再任命了一個胡屹為轉運使,劉鳳奎為走馬承受來搗亂之外,其它的事情,竟然是什麽也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幹涉了。

或者這便是汴梁都堂夏誡那幾個人的智慧了。

因為他們知道,即便是他們插手了,恐怕也沒有什麽效果,反而會讓蕭誠對於他們增添更多的惡感,反而不利於以後打交道了。

事實上,蕭誠在怎麽治理貴州路這個問題上,壓根兒也沒有準備聽取朝廷的什麽意見。

他要的是一個正大光明的名份,而付出的代價就是,他不會造大宋的反,而是會作為大宋的臣子,來經營整個西南地區。

貴州路,被他分為了六府三州。

貴陽、銅仁、遵義、安順、畢節、六盤水以及黔東南、黔西南、黔南三個州。當然,現在六盤水還在高迎祥的手中沒有拿回來。

魯澤主政銅仁,楊慶主政遵義,羅綱主政畢節,田疇主政黔東南,孫靖主政黔南,黃瑞主政黔西南,魏勛主政安順,而貴陽府,則由蕭誠親掌。

這裏頭,除開楊慶與田疇之外,孫靖、黃瑞、魏勛等都是本地人,孫靖和黃瑞出自獨縣,魏勛則曾經是羈縻州勛州知州魏富之子。

充分的相信本地人,而且給予本地人高位和權力,也是蕭誠能在這片土地之上迅速站穩腳跟的原因之一。

武力可以一時征服,但想要所有人心悅誠服,純以勢以力壓人,那可就不成了。

馬上可以得天下,但還想靠著馬上治天下,時日一長,必然是要出問題的。

而這些本地人,則是在這兩年的競爭之中脫穎而出,得以坐在了這間屋子裏。

另外的,就是武將了。

武將自然是以都鈐轄楊萬富為首,下頭便是天南軍統制李信,原本的統治王文正如今已經是很識趣地交出了所有的兵權,到了撫台衙門給楊萬富打下手了,天武軍統制範一飛,天狼軍統制王柱,遵義軍與播州軍被整編之後重新命名天平軍,統制楊斌,楊氏族人,田氏兵馬整編為天義軍,統制田真,另外便是由韓錟帶領的撫台親兵。

這六支部隊屬於貴州路的正規軍隊,每軍編制三千人,韓錟所部則為五千人,因為這支軍隊,不但要護衛貴州路首府貴陽,還得承擔起保護貴州路撫台衙門官員安全的職責。嚴格意義上來說,即將到任的轉運使胡屹的護衛,也該由這支部隊派人衛護。

當然,胡屹敢不敢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兩萬精銳,便是貴州路的倚仗所在。

當然,地方之上還有廂軍、鄉兵、團練等地方部隊,不過蕭誠已經計劃將廂軍完全裁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