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夜襲(第2/3頁)

羽箭的準頭相當不錯,當當兩聲響夾雜著魯河的悶哼聲。

張任終於反應了過來,長時間的訓練的成果,在這一刻得到了體現。

抽弓,腳踩弓臂,羽箭上弦,腰臂發力,嚓的一聲輕響,神臂弓已是上弦,端了起來。

“伍長,你沒事吧?”他大聲吼道。

“還好,死不了!”魯河大聲道,人還沒有站起,卻也是將神臂弓上了弦。

“沖上去,沖上去,殺光他們!”草從之中,傳來了呼喝之聲。

魯河舉弓,勾動牙發,嘣的一聲響,神臂弓脫弦而出,對面的呼叫聲戛然而止。

張任回頭,看向土屋,裏頭仍然黑沉沉的,但耳邊卻傳來了屋裏同伴著甲的鏗鏘之聲。

“擋住他們!”魯河一邊上弦,一邊大聲喝道。

張任舉弓,瞄準,實際上,不用瞄準,因為從草海之中沖出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勾動牙發,弩箭破空而出,八十步外,沖過來的人群,一人應聲而倒。

他們沒有著甲,穿得破破爛爛,但手裏,拿著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刀槍,弓箭。

“不是趙軍!”張任吼道。“是土匪!”

說話間,下頭的羽箭嗖嗖地射來,當當之聲不絕於耳,虧得兩人身上甲胄不錯,而對手又沒有神臂弩,克敵弓這樣的強弓,也沒有破甲箭這樣的高級貨,否則兩人只怕早就飲恨了。

不過現在也好不到那裏去,看起來就像是兩只刺猬。

下頭的人射不死他們,他們卻是一箭一個。

只是神臂弓上弦需要的時間有些多。

張任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如同洪水一般淹了過來。

“今日死在這裏!”張任心頭一片冰涼。

有人在往上攀爬,有人揮著斧頭當當地確著哨樓的幾根撐杆,哪怕魯河張弓又射死一人。

咣當一聲,土屋的門被打開了。

當頭一人,手握斬馬刀,一步躍出,呀呔一聲大喝,身子半旋,斬馬刀借著腰力被雙手掄動,上頭的張任便看到了一道眩目的半弧閃過。

連慘呼都沒有,哨樓之上的張任便看到一個家夥從腰往上到脖頸處被削掉,然後余力未盡又順勢平掠,另一個人的腦袋便也飛了。

月光之下看不到那噴濺而出的血的顏色,但張任知道那必然是嫣紅的。

那是什長!

平常那把被布纏繞著的斬馬刀,此刻終於取下了布套子,露出了他的真容。

而在他的身後,又是數名士兵頂盔戴甲而出,四名長槍手,兩名刀盾手,兩名弓箭手。

事實上,這個什,還有兩名刀盾手,便是此刻還在哨樓之上的魯河與張任。

刀盾手在前掩護長槍手,弓箭手在後放箭,至於什長,是不需要掩護的,平常他都是在最前頭替刀盾手開路的。

刀光閃爍,每一次劈下,必然帶起一蓬血雨,長槍吞吐,每一次出擊,總是會有人慘呼倒下,刀盾手倏進倏出,每一次進擊,都會讓對方付出一點代價。

一時之間,張任突然覺得這個場面,居然充滿了美感,一種暴力的美感。

“沖散他們,沖散他們!”襲擊的人群之中,有人大聲吼道。

這是一個行家,一眼便看出這個軍陣雖然很小,但卻彼此配合得天衣無縫,不沖散他們,便無法擊敗他們。

魯河顧不得哨樓已經搖搖欲墜了,舉弓對準了這個喊叫的人。

崩的一聲響,那人卻似乎是早有所覺,弦響之時,他已經離開了剛剛的位置,一個倒黴鬼替他上了西天。

那必然是一個匪首。

他猛沖上前,周圍的土匪紛紛讓開。

一聲怒吼,手裏的大棍劈頭砸下,與什長的斬馬刀相撞,火星四濺之下,匪首倒退數步,什長的攻勢也終於被停滯了下來。

匪首再次沖了上來。

“切開他們,切開他們!”匪首狂吼道,幾乎是喊一個字便是一棍。

流匪們悍不畏死地沖了上去,以生命為代價,生生地將軍陣給沖散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哨樓終於塌了。

張任與魯河搶前一步,跳了下來。

落地,挺身而起,背靠背而立,兩人手握橫刀,努力地向著什長靠近。

“向我靠近,向我靠近!”什長一邊揮刀,一邊怒吼。

眼角閃過刀光,張任下意識地向側前方踏出一步,那一刀便斫在了他的背上,一股大力傳來,他踉蹌向前,卻是依著平時的訓練,反手一刀向側後捅去,耳中傳來卟哧一聲,手上便有溫熱的感覺,抽刀,對方慘呼一聲,撲地便刀。

不等他再舉起刀來,側面又是一槍捅來,舉臂一擋,火星四濺,臂骨劇痛,但那長矛卻是被這一擋之下,斜斜向上刺出。

不等對方長槍收回,張任已是跨前一步,刀並不舉起,只是從下方向上撩了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