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要壞菜了(第2/3頁)

如果曲寶屯兵與長安,依靠著堅固的城墻,說不定還能支撐下來,但現在他一離開,不少人的心思可就活躍了起來。

誰想陪著他們曲家一起完蛋呢?

曲寶前腳離開長安城,城內一些豪紳大戶以及一些實權人物的信使,也已經離開了長安城,一路奔向了扶風方向。

當張誠站在藍田縣城之上,凝視著城下曲寶的大營的時候,秦風路兵馬也已經在李淳的長子李罡的帶領之下,向著京兆府方向疾撲而來。

數日之間,連克武功,興平等地,長安城,已經近在咫尺了。

與其說武功,興平等地是李罡打下來的,倒不如說是這些地方是直接放棄了抵抗,直接給投降了。

聽聞身後大變的曲寶大驚失色。

只不過此時他便是想走,卻也走不了啦!

張誠豈能容他如此從容離去。

決戰,在藍田縣城之下展開。

對於張誠來說,這一仗打贏了,則入百裏秦川可定。

而對於曲寶來說,只有用最快的速度擊敗了張城,才能馬上回援長安城,打垮秦鳳路兵馬。

城門洞開,張城率先躍馬而出。

在他身後,數千士卒魚貫而出。

他們的盔甲或許破破爛爛,他們的刀兵或許傷痕累累,他們的身體看起來亦很瘦弱,但他們的眼中,卻都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山上苦捱數年時間,現在,他們回來了!

一方人多勢眾,裝備精良,

一方士氣如虹,信心滿滿,

在漫天的風雪之中,兩支人馬轟然對撞在了一起。

羽箭劃破了風雪,有時候甚至能遮蔽住風雪,落在彼此的行伍之間,破開盔甲,撕裂肌肉。

刀光閃爍,重重地砍在身體之上,拔刀之時,帶出一簇簇艷麗的紅色,甚至於還騰騰地冒著熱氣。

只可惜,還沒有等到落地,便凝結成了一朵朵紅花摔砸在了地上。

人倒下了,傷口就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寒冷的天氣,在瞬間便封住了傷口。

甘泉的馬倒了下去,十幾支長槍戳來的時候,戰馬人立而起,用它的身軀硬生生地替甘泉擋住了絕大部分的捅刺,使得甘泉有時間一躍下馬,雙手持刀沖了過去。

一刀斬斷了數支槍杆,再一刀,便有數人的人頭迎風飛起。

戰馬轟然倒下,最後的眼神,依然留在了那個奮勇向前的男人身上,那怕這個人沒有再回頭看它一眼。

張城長槍如虹,每一次的吞吐之間,都帶走一條人命,而在他的身邊,他的親兵們則竭力替他抵擋著所有的攻擊,哪怕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張城身邊的親兵只有一百余人,但卻正是這一百余人,如同一柄利斧一般,將趙軍的隊伍硬生生地劈開了一道縫隙,護衛著張誠,殺向不遠處的那面在風雪之中飄揚的曲字大旗。

這一百余名親衛,皆姓張。

曲寶臉色陰沉,原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一場戰事,竟然打成了如此焦著的狀態。

看著氣勢如虹的張城向著自己徑自殺奔而來,曲寶冷笑一聲,取過自己的大刀,翻身上馬,你要戰,那便戰。

你張家是世代將門,我曲家難道便不是了?

想當年在東京之時,張超是太尉,自家大哥典珍,距張超也不過一步之遙而已。

互相之間,知根知底,你張超有幾把刷子,我還能不知道?

今日,便讓你死在此處。

正待親自出擊,擋住張城的時候,曲珍卻突然又勒住了戰馬,他回過頭來,有些疑或地看向一側。

那是呐喊之聲。

無數人的呐喊之聲,

初始之時,還只是隱隱可聞,但接下來,卻是愈來愈清晰。

不過猶豫片刻,曲珍的臉色便有些變了。

在他的視線之內,出現了無數的有些模糊的人影,然後漸漸清晰。

一眼望不到邊,不知有多少人。

這些人舉著刀槍,舉著棍棒,舉著鋤著,咆哮著往戰場之上殺來。

不止是左邊,還有右邊,還有後邊,四面八方,都有人湧來。

那些人中,甚至還有不少打著赤膊,赤著雙腳,

奔跑在最前面的,是男人,而在男人的後面,竟然還有女人,還有孩子。

曲珍坐在馬上,他甚至看到了幾個半大的孩子,手裏握著的居然是不知在哪裏撿來的半塊磚頭。

無數的人組成的浪頭,轟然一下拍在了軍陣之上。

本來與張城所部殺得難解難分的趙軍,在這些浪頭沖上來的那一刻,居然就崩潰了。

當他們手中的刀槍,稍有猶豫,不知該不該向這些百姓砍下去的時候,那些人已經一層疊著一層的沖進了他們隊伍之中。

曲寶敗了。

敗得極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