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爭論(第2/3頁)

“王爺,你是耶律族人,這些事情,你躲不過去的!”耶律隆緒道:“即便是拖過了十六歲,但以後每一年,都會有這樣的爭論的。”

“陛下經驗不足,如果依著我的意思,起碼要在我們在戰場之上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之後,太後再還政不遲!”耶律珍道:“在沒有取得絕對優勢之前,我們內部再起紛爭,只會給宋人以可乘之機。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啊!每這樣來一次,都會讓我們的損失無法承受。而且,就算還政了,又真能有多少改變嗎?”

“但這是絕對不同的,你可不要裝糊塗!”耶律隆緒道:“還政了,縱然大權還操持於太後之手,但皇帝也有了處理政事的權力,終究是向前大大地跨出了一步。”

“耶律環、耶律升、耶律敏,耶律斛他們怎麽說?”

“只要你率先發言支持,耶律環耶律升耶律斛他們必然會跟進的,至於耶律敏,重要嗎?”

“你倒是想得簡單!”耶律珍搖頭:“這件事情,徐徐圖之吧!我可不想一招不慎,引來耶律一族子弟的大禍臨頭!”

話不投機,兩人都是沉默了下來。

耶律隆緒嘆息一聲,站起身來,一把抓起墻上掛著的袍子,披在身上,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大於越說,將來能成為大遼鎮國之柱的,必然是你鎮南王,但在我看來,你的脊梁骨,已經被太後給打斷了,告辭了,我今日就起程去大名府,早一日到,也早一天將這件事操持起來。我們做得越成功,皇帝的威勢便能愈重一分!”

耶律珍沒有起身,只是揮了揮手。

耶律隆緒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入到了風雪之中。

門大開著,寒風將雪花吹進了屋子裏,火塘中的火被風一浸,時間狂野燃燒,時而卻又奄奄一息,耶律珍握著酒杯,緩緩而飲。

終究還是不平靜呐!

既合作,又鬥爭!

他不由得想起了承天皇太後蕭綽對他所說的話。

太後倒是深諳政治鬥爭的真諦啊!

不過這樣的爭鬥,終是會分散不少的精力,好在宋國那邊也不是一家獨大,蕭二郎的對面,同樣也站著一群人在扯著他的後腿。

耶律隆緒向來都是不折不扣的反對太後的主力,但這個人的能力又非同凡響。

能將這樣一個人放出來手握大權,蕭綽還是那樣的大氣與自信。

這也是耶律珍一向支持蕭綽最大的原因之一。

遼國,需要一個這樣的領頭人。

眼下,耶律珍看不到有任何人可以取代蕭綽。

天子還未長成。

敵人仍在窺伺。

稍有差池,便會釀成大禍。

國與國之爭,看起來很難在短時間內分出勝負,但有時候,只需要關鍵的一招出現了問題,後續便會有無窮無盡的問題一一冒出來。

最終,這無數的小錯,便會釀成大錯,從而導致無法挽回的禍患。

宋國的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當年宋國的皇帝,不就是想要剝奪荊王趙哲的軍權,以免這個太過於優秀的兒子,威脅到他的位置嗎?

正是因為這一著看起來無關大局的人事調換,讓大遼就此抓住了機會,從而一舉完成了滅宋的壯舉。

要不是老天爺不開眼,在這個節骨眼兒讓耶律俊病固了,現在這個世界之上,大概率已經沒有宋國了。

承天皇太後真是有著七竅玲瓏心啊!

這一回的舉措,也算是一箭雙雕了啊!

讓耶律隆緒來主掌這件事情,就是有無數繁雜的事情將他纏住,讓他沒有精力再去管中京的這攤子事情。

而且讓這個家夥來自己手下幹活,也是讓自己看住他的意思。

從這個屋面是上來講,承天皇太後對他的信任,仍然沒有改變。

而大於越耶律洪真,的確是威望無二,但終究是年紀太大,今年以來,身體愈發的差了,聽說這個冬天,都起不了床了,還能挺多久都是一個問題。

在這件事情之上,只要太後使出一個拖字訣,便能讓她的對手一籌莫展。

而讓趙敬回來當這個宋王,哈哈,真是妙極。

只是趙敬當真拉得下臉來嗎?

耶律珍想起了當年的東京之戰,想起了宋國的樞密使陳規轟然炸天屍骨無存的場面,想起了首輔夏誡揮劍削去自己的面皮然後自戕的場面,想起了在那條寬闊的大道之上,數以百計的大宋官員自殺的場面。

趙敬,應當是寧可死,也不會同意的吧?

宋國太上皇趙瑣,皇帝趙敬,都被關押在五國城。

小小的五國城,長不過八百余步,寬不到四百步,如同一道豎井,將曾經宋國的至高無上的存在囚禁在內裏,每日他們能做的,亦只有坐井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