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驚掉眾人下巴的禮物

陳天松小跑了幾步,殷勤地上前牽住了劉豫戰馬的馬韁,再伸手將其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大王,這裏太危險了,您怎麽過來了?”

劉豫臉色也是極不好看,將馬鞭隨手扔給了一名侍衛,沒好氣地道:“鎮南王要我來你裏督戰!”

陳天松冷笑道:“看來鎮南王不僅不放心我,也沒有將您的安危放在心上啊!現在宋軍炮火犀利,我們這裏,說起來就沒有一塊安全的地方!”

“能有什麽辦法!”劉豫道:“先找一個地方歇息歇息吧,這天氣,也太熱了一些!”

“大王請,知道大王要過來,早就準備好了,雖然比不得後面,但這也是屬下能找到的最適宜的地方了。”

“走吧!”劉豫擺擺手。

陳天松笑著回顧弟弟陳天柏道:“我陪大王先去休息,你把跟著大王來的親兵都安排好,不可怠慢!”

“明白!”陳天柏躬身道。

安排給劉豫的地方,的確是經過精心挑選的,一座小山梁子的倒立面,一些高不過丈余的樹木所形成的蔭涼便難能可貴,而淙淙流過的一條小溪,更是帶來了幾分涼爽,厚厚的土墻擋熱也保溫,而金黃色的茅草,一看就是剛剛才換上去的。

屋裏的家俱都是新的,雖然算不上什麽好東西,倒也體現出了陳天松的心意。

屋子裏早就擺上了酒宴,而陳天松更是親自去小溪裏撈出了早就埋在溪底的幾罐酒水。

劉豫很滿意。

以前遼國還是挺給他面子的,便是耶律珍這樣地位的人,也對他尊重得很,但隨著戰事的不順,遼人的嘴臉便是一天比一天難看了,巨大的落差讓他很難適應,也只有來到自己屬下的面前,才能找回那種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感覺。

陳天松殷勤相勸,劉豫心中又有事,不免便多喝了幾杯,睡意上湧,劉豫竟然不知在什麽時候沉沉睡去了。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外間如火驕陽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如同水銀瀉地一般的皎潔水光。

“水!”劉豫覺得口渴得緊,也覺得身上酸痛得緊,張口喊道。

一片沉靜,沒有任何人答應。

劉豫不由勃然大怒。

這些侍衛,莫不是看著自己被遼人怠慢,跟著也怠慢自己了?

一挺身便要站起來,豈料一動之下,卻駭然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得。

目光向下,他看到的卻是自己身上捆著的繩索。

腳被捆著,手被捆著。

涮地一下,冷汗便嗖嗖地冒了出來。

陳天松!

一個名字瞬間便充斥了他的全部身心。

“到裏好像有動靜!”外頭傳來了一個聲音,隨即門咣當一聲被打開了,二個全副武裝的士卒走了進來,手按在腰間,刀竟是半出鞘的狀態。

一個走到床邊,另一個則是走到桌前點亮了桌上的油燈。

“喲,醒了!”士兵看著劉豫。

“是醒了!”另一個士兵舉著油燈走了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劉豫,道:“看著也平常得緊,甚至有些醜!平時怎麽覺得他很了不起呢!”

“平時因為他是王,而現在,他只是一個人!”另一個士兵看起來有些年紀了,說出來的話,倒是頗有哲理。

“你在這裏守著,我去稟告上頭!”持油燈的士兵轉過身,將燈放在桌子上。

“二位好漢!”劉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二位好漢如果放了我,榮花富貴,唾手可得。”

二名士卒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或者二位去給白日裏跟我來的段將軍通個氣兒,本王如脫險,你二人,要什麽便有什麽!”劉豫又換了一個說法。

老一點的士兵哈哈一笑道:“大王,我們都姓陳!陳天松的陳!”

劉豫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而且,您說的那個段將軍,是不是滿臉的大胡子啊!”老兵呵呵笑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被埋在坑裏了,您帶來的那千把人,估計都被埋到坑裏了!”

“這裏到處都是壕溝,連坑都不用挖,往裏面一丟,掩上土就行!”年輕的士兵大笑著走出門去。

劉豫完全明白了。

陳天松又叛變了。

這一次,他是要拿著他劉豫的腦袋去換他們陳家一門的富貴了。

“陳天松!”他聲嘶立竭地吼了起來,聲音在屋內回響,又透過了土墻向著外面裊裊擴散,可惜,也就僅此而已了。

沒有人理會他。

此時此刻的陳天松,那裏有時間來理會他?

因為耶律珍已經決定,就在明天,發動對徐州的最後一擊。

這是耶律珍最後的掙紮。

在耶律珍看來,他的榮耀或者是屈辱,大遼未來是長盛不衰還是就此走上沒落之路,就系於明日這一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