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哥哥(第2/3頁)

秦既明都覺得好笑,為什麽何涵會講出這種話。

且不說林月盈還在讀書,她大好青春年華怎麽能過早孕育生命;更不要講,秦既明骨子裏守舊,他之前甚至保持著婚後再做和婚後雙方商議後再考慮孕育後代的想法。

盡管前面那個念頭已經基本守不住,但後面毋庸置疑。

秦既明不能接受非婚生子。

古板的人認為那樣是對伴侶和孩子的不尊重。

“我看你就是瘋了,”何涵冷靜,“從一開始起謠言的時候,我就提醒你,離林月盈遠一點。我當然知道她好,她哪裏都好——但別忘了,秦既明,你看著她長大,她從五歲起就住進你爺爺家。說句不好聽的,別說是妹妹——她和你自己的孩子有什麽區別?”

秦既明說:“您講話真的很難聽。”

“不是難聽,是闡述事實,”何涵說,“我之前一直將月盈當自己的親女兒,我也不想讓你們的事情鬧得過於難看,秦既明,現在事情還有轉圜余地,月盈也搬走了,你回來,你別做沖動的事。”

秦既明站在落地窗前,他看著外面璀璨燈光,遙遙如無數流星垂下,妝點著這陌生城市。

秦既明極輕地笑了一下:“我能做什麽沖動的事?媽,我已經快三十了。”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沖動過,也沒有做過什麽後悔的事情。

——不,有一件。

何涵發狠,厲聲叫他:“秦既明!”

“我現在不做,之後只會後悔,”秦既明說,“您知道,您勸不了我,就別白費口舌了。”

何涵喘氣:“你究竟還認不認我是你媽?”

“我認,”秦既明說,“還有其他問題嗎,媽?”

何涵結束通話。

秦既明安靜站在窗前,他身後,隔著玻璃,觸了觸遙遙掛在天邊的一輪小月亮。

月光明輝。

福澤萬物,寂靜無聲。

月光恩惠,被照耀的另一個房間中,明亮燈光下,林月盈拉上窗簾,在台燈的昏暗中趿拉著拖鞋摸到床邊。

她對隔壁的學姐喬木安說:“晚安。”

喬木安拉被子,蓋住脖頸:“晚安。”

這家酒店的被褥還是另一道難關,睡前就感覺有些微妙的、糟糕的沉重。

林月盈次日清晨醒來,感覺胳膊和腿發癢。

早晨洗澡時一看,她被自己嚇了一跳,手臂和大腿上好幾道明顯的紅痕,看起來像是被某種小蟲子所咬,也像是過敏的症狀。身體無端地發癢,難受,但是卻不能碰,指甲碰一下,撓一下,又是鮮明、滿滿鼓起的一道。

林月盈直接去了酒店前台投訴,前台是個印度人,講的英語口音很重,林月盈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很久,努力去聽,還是沒能聽懂對方在表示什麽。

好痛苦。

林月盈已經將自己全部的語言天賦都發揮出來了,無可奈何,只能用紙和筆寫下,告訴對方——

我因為你們酒店的被褥過敏了,我要投訴。

前台刷刷刷地寫,瀟灑扯下來。

林月盈屏住呼吸,在對方致命的香水味中吃力地辨認著字條上的英文。

「女士,我能聽懂您說的話」

「我想說的是,您可以投訴我們,但我們需要您開具相關的證明,要醫生證明您是因為我們的被褥而過敏」

……

“就是這樣,”林月盈批評這家酒店,“在投訴上完全就是狡黠——不,鉆漏洞,狡猾。”

她們坐在一塊兒吃早餐,幸而酒店裏的早餐服務還可以,自助形式,也可以去向服務員說明自己想要什麽東西——當然,必須是他們菜單上提供的菜品,倘若在這裏想吃個火鍋或者糖醋魚就有點難為對方了。

林月盈在美國的早餐雷打不動,放了燕麥片和少量葡萄幹的牛奶,班尼迪克蛋,一份蔬菜沙拉,還有一小把藍莓。

她一邊吃沙拉,一邊回憶:“我想,可能因為被褥沒有經過充分晾曬——我知道這裏都是用烘幹機,但感覺他們似乎也沒有完整地對被褥進行烘幹消毒。”

老師提出建議:“不然這樣,我們換一家酒店?”

“算了,”林月盈搖頭,“現在過敏的只有我一個人,證明有可能是我個人問題。你和學姐沒事,也可能是我誤判了,過敏源不是被子,不要因為我耽誤行程。等會兒我去附近的私人診所開一些過敏藥,堅持這一周就好了。”

好吧這也是善意的謊言,林月盈最挑剔吃穿用住了,也最敏感,她昨夜睡覺時就感覺到自己那床被褥不夠蓬松,也不夠柔軟。

幸而她昨天還在店裏買了一次性床墊,遺憾不能阻擋被子。

她猜測大約是某種灰塵。

老師搖頭:“藥也不能當飯吃。”

喬木安連連點頭:“重要的是身體,月盈,抗過敏藥治標不治本。”

林月盈還沒說話,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