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胖子想坑人(中)(第4/5頁)

一桌三個人,有兩個互相覺得對方傻和瘋,余下的那個短暫的隱形了。不過這麽小的桌,這麽大的人,時間久了,總會被人惦記。

等傅希言腹誹完楚少陽,一擡頭,對上了張大山的臉,惡念頓起:“說起來近來有件事,頗令我感到不安。”

楚少陽心裏咯噔一聲:“哦,說來聽聽。”

傅希言說:“最近總有鴿子要害我。”

楚少陽裝傻:“鴿子害人?莫不是傅兄平日裏禽類吃多了,與它們結了怨吧?”

“我何止吃禽類,獸類也吃了不少,”傅希言似笑非笑地說,“怪不得禽獸都恨我,想我死。”

楚少陽說:“傅兄不像早夭之相。”

“楚百戶不必太惋惜,早夭這種事,不是我,就是你,誰能說得準呢?”

“傅兄所言甚是。前方路長,自有分曉。”

傅希言點頭:“所以,我們還是繼續說鴿子吧。”

楚少陽:“……”陪著故弄了半天玄虛,還是沒將這個話題繞過去。

傅希言說:“那鴿子一會兒再我茶裏下毒,一會兒去我房間埋伏……好像有專人操控一般。”

張大山張嘴欲言,被楚少陽狠狠瞪了回去。他當然知道張大山只是讓鴿子搜查房間,並沒有埋伏,但問題是,他們要如何解釋自己是怎麽知道的?

傅希言知道他們不能反駁,臟水潑得歡快:“最可惡的是我還少了五千兩銀票!”

張大山有苦說不出。

楚少陽問:“那背後之人是誰,傅兄可有頭緒?”

“略有頭緒。”傅希言湊過去的時候,眼睛不忘偷瞄張大山,“其實我之前設了個圈套,對方沒有識破,已經鉆進來了。等我們回到營地,找三皇子印證,自然就水落石出。”

楚少陽和張大山都知道他說的就是那封信和那張回執。

若非張大山夜郎自大,以為一定能除掉傅希言,而是謹慎些,做兩手準備,先按照傅希言的要求寄一封信給楚光,一旦事敗,這封信完全可以拿出來當退路,如今也不會落入這麽被動的地步。

楚少陽眼珠一轉道:“傅兄何必舍近求遠?我身為百戶,下屬有難,難道不會出頭嗎?還是傅兄信不過我?”

他和張大山都懷疑回執就藏在傅希言或忠心、耿耿的身上,若能讓他主動交出來,自然最好不過。

傅希言為難:“這話說的,我這人一向不會說謊,這不就要傷害你我感情了嗎?”

楚少陽故作憤怒地拍桌:“我視你為兄弟,你卻防備於我!也罷,翻過兄弟情誼,我也是你的上級,我叫你交出來,你還想抗命不成?”

傅希言單純地眨巴著眼睛:“不知楚百戶想讓我交出什麽?”

楚少陽說:“當然是……”

他猛然反應過來,傅希言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自己手裏掌握了什麽,只說對方鉆進了圈套,事後可以找三皇子印證。

氣氛一時凝固在楚少陽的沉默中。

“我看二位僵持不下,可否讓我來做個中間人?”一個突兀的聲音從他們背後響起。

只見被掌櫃認作遠房親戚的氣質老頭端著菜站在通向廚房的走道口,也不知在那裏聽了多久。

這人一定武功極高,但是……

傅希言疑惑地看向忠心、耿耿。

老頭所站的位置正對著忠心、耿耿,不管他武功有多高,動靜有多小,這麽個大活人從正面出現,只要不瞎,就不可能看不到。

誰知忠心和耿耿壓根沒理會他的暗示,而是不斷地眨眼睛、努嘴巴。

傅希言:“……”

好吧,這下不但他知道來的是自己人,楚少陽和張大山應該也看出來了。

果然,楚少陽語氣不善地問:“不知足下何人,竟敢幹涉我錦衣衛內部事務!”

老頭從容地端菜上桌,才拱手道:“山西巡檢使,魏崗。”為了取信於人,把自己的官印也掏了出來。

楚少陽面色一變。

在北周,百戶是六品,山西巡檢使也是六品,但巡檢使以地域為界,有檢官員得失之能,相當於陸瑞春碰上了戚重,雖然平級,但前者在後者的監察範圍裏。

也是這個時代的錦衣衛初建,功能單一,所以活得比較憋屈。

魏崗走到楚少陽的對面,又向傅希言和張大山拱手:“還未請教兩位……”

傅希言率先做了自我介紹,輪到張大山時,他有些緊張,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時不時地瞄楚少陽一眼,似乎想從他身上得到啟示。

但楚少陽再天賦異稟,也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當上羽林衛和錦衣衛之前,就跟著師父在山上學藝,遇到這種緊急事件,也只能勉強保持自己的表情不崩,其實內心已經慌成一團,無力他顧。

他沒有給出意見,張大山只好自由發揮。

他咬牙一想,與其讓傅希言拿出回執,將自己一軍,不如自己先發制人,把錯認了,先一步廢掉他的招數:“巡檢使容稟。我的確驅使鴿子探過傅衛士的房間,但沒有埋伏,更沒有拿過五千兩銀票!我去那裏是為了找一張回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