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胖子想坑人(下)(第4/6頁)

對張大山這個人,楚光不屑一顧,腦子不好,眼色也沒有。他是經過多日觀察,才放心讓他跟著傅希言出去。果然,張大山“不負所望”的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受重用,但這樣的人能出現在自己面前,總有他的道理。楚光懶得盤算:“讓該煩的人去煩,不要小瞧了胡譽背後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事兒讓胡譽煩惱去吧,因為敗筆出在張大山身上,所以他並不擔心對方翻臉。

經過楚光一番掏心挖肺的分析,總算緩和了楚少陽對傅希言的仇視,以至於後者跑來請假時,他眼睛不眨地批了。

這反倒讓傅希言產生警惕——都是被楚家叔侄虐出的條件反射,他們態度一好,就感諸事不宜。

不過難得能外出放風,他還是不忍浪費,帶著周忠心興沖沖地出門了。自從沖上鍛骨巔峰,他就將安保下調了一個級別,不再一個師父帶著兩徒弟般的三人同行。

大清早出來,在集市上逛了逛,花了大把碎銀出去,到中午,他便找了家酒樓歇腳吃飯。

酒樓對面正好是一家當鋪。當鋪門口豎著招牌,角落的“白澤”英姿勃發,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來往路人。

昨日進城,他就看到了這枚招牌,恰好今天二十七,便想過來長長見識。

……也衷心祝願這枚銅錢別太廢,讓傅輔不用氣太久。

他叫了一桌菜,吃飽喝足,掏錢時眉頭一皺:“銀子都用光了。”

今日周忠心是捧哏:“這可如何是好?”

傅希言對他的表現不大滿意。忠心沉穩是沉穩,可是在演戲方面,缺了點真情實感的靈氣,不如耿耿的表情生動。

幸好在場沒別的觀眾,傅希言便順順當當地將戲接了下去,解下腰間玉佩,“只能先當了這個,改日贖回。”

他提著玉佩下樓,去了對面當鋪。

周忠心被壓在樓裏當人質,不過他目光追著樓下那胖胖的身影,一直到他進了當鋪,還不肯放松。

中午吃飯時間,當鋪裏有些冷清,連掌櫃也坐在角落的位置,嘴裏悉悉索索地吸溜著面條。傅希言進門,他眨了眨老花的眼睛:“是典當,還是贖回?”

傅希言拿出玉佩放在櫃台上。

櫃台有些高,掌櫃居高臨下地看著,讓人頗感壓力。他拿起玉佩,隨意捏了捏:“玉魚佩一枚,死當活當?”

傅希言掏出魏崗給的銅板,拍在台面上:“你看呢?”

掌櫃彎下腰來:“想打聽什麽消息?”

傅希言想先試買一個,便道:“鎬京的新聞。”

掌櫃點點頭,矮下身在櫃台下面翻找了一通,拿出一本簿子,舔著手指翻頁:“鎬京最新的消息,共有上中下三档。上者一百,中者三十,下者,五兩。你要聽哪一種?”

“先來個五兩的。”把碎銀放在櫃台上。

掌櫃收了錢,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過來。

傅希言看看外面人來人往,錯愕道:“就在這裏講?”

掌櫃看不起這門小生意,嫌棄道:“五兩銀子,幾句話的工夫,還要端茶倒水讓你細品不成?”

“……”

畢竟是花了錢的,傅希言把耳朵湊過去。

掌櫃低聲道:“鎬京勛貴家裏這段時間暴斃了四位小公子,有劃船淹死的,有感染風寒病死的,有練武時錯手抹了自己脖子,還有莫名其妙上吊的。”

他掰著手指數了數,正好四個:“想知道具體名單,再加一兩。”

傅希言加了一兩。

“淹死的是建寧伯的大孫子,病死的是建寧伯的二孫子,練武失手的是德化侯次子,上吊的是太尉劉彥盛的三兒子。”

傅希言心臟猛地一縮,正與他姐姐議親的劉家庶子,就是排行老三。有那麽一瞬間,他很想追問,會不會弄錯了?

但他忍住了。在這種神秘的地方,留下太多信息並不是件明智的事。

*

如果他身在鎬京,就不會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此時的鎬京城,因為四位公子連續身亡的事,已經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幾位受害者家屬天天派人去京都衙門裏堵人,要京都府尹給個說法。

京都府尹頭大如鬥。

這事兒說來離奇。

當建寧伯大孫子淹死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意外事故;

當建寧伯二孫子病死的時候,大家覺得建寧伯府諸事不順,太倒黴了;

當德化侯武功高強的次子失手殺死自己時,大家開始覺得事情不對,陰謀論漸漸蔓延;

等意氣奮發的劉家老三莫名其妙上吊,大家再無懷疑,肯定有人暗中作祟!

朝廷內外對此事議論紛紛,甚至到了上書言事的地步。

因為被害人中有三位勛貴,武將們群情洶湧,都認為是南虞小皇帝知道我方遷都洛陽,心生懼怕,故意派人殺害北周未來棟梁,好讓我們後繼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