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上門的麻煩(下)(第4/4頁)
好在上次酒樓的花生烤得極入味,傅希言也是念念不忘。
一壺清酒,一碟花生,一盤烤肉,一只燒雞。
兩人熟悉後,傅希言秉著不浪費的原則,點菜隨意了許多,只挑喜歡的。可惜樓無災此次心事重重,食欲缺缺。
“‘鎬京四公子案’很快就會結案。”
傅希言問:“查清楚了?”
樓無災面無表情地說:“南虞細作落網,供認不諱。”
傅希言吃驚。之前不是分析過,南虞是腦子被雷劈過,才會費這麽大的力氣,冒險去殺幾個還沒成長的公子哥,可一轉眼,怎麽就成既定事實了?
樓無災說:“不久前,南虞皇帝病重,攝政王有取而代之之意,被靈教教主巫玄音率領南虞群臣當場撞破,如今攝政王身死,他的門下盤踞榕城一帶,準備推舉攝政王之子為新王。南虞內亂,陛下有趁火打劫之意,‘鎬京四公子案’便是很好的借口。不僅如此,廖商應該也收到了命令,‘都察院大牢被劫案’也會順水推舟,說成是南虞指使。”
傅希言在前世見過太多指鹿為馬的事,那些政客為了利益,什麽掩耳盜鈴的事都幹得出來,心中並不如何吃驚,只是擔心樓無災前期工作付諸流水,心裏過不去坎兒。
樓無災道:“劉太尉家我也查了,他家幾個兒子都是親生的。其實,次子三子本來就不太可能抱養。”
傅希言明白他的意思。高門大戶重視血脈,抱養其他人家的小孩乃逼不得已之舉,若他們自身已經有了繼承香火的人,沒有傳宗接代的壓力,何必抱養?
傅希言道:“或許那幅畫就是梅下影隨便畫的,是我多心了。”
線索斷了,案子結了,他們已查無可查。
樓無災道:“案子雖然告一段落,但真兇並未落網,無論如何,傅兄還是小心為上。”
“樓兄也是。”
兩人碰杯,這臨時的破案小組便宣告解散。
不過樓無災說得對。“鎬京四公子案”明面上的結束只是一種政治需要,而主謀依舊隱藏在暗處,隨時可能再次出手。
他走在街上,明知小桑小樟就在左近,依舊感到了一種危機四伏的錯覺。
那行走的路人,叫賣的攤販,甚至舔著糖葫蘆的孩童,都有可能是來要自己命的人——他已經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看過的小說情節。仿佛下一秒,他們就會齊齊拔刀而出,像自己撲來……
傅希言猛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古怪,再回神,發現人已經不在大街上了,而是被提著後腰,順著朱雀大街,一路朝皇宮沖去。
壽南山感覺到手中的掙紮,笑道:“我的‘一夢一世界’連入道期高手都要掙紮好久,沒想到少夫人這麽快就清醒了。”
聽到是認識的人,傅希言稍稍放心:“你帶我去哪兒啊?”
“闖皇宮。”
“啊?”
“殺皇帝。”
“……”
“我若成功了,你是同謀,永豐伯府便是亂臣賊子。我若失敗了,你是同謀,也是亂臣賊子。”他說的時候,語氣輕飄飄的,絲毫沒有陷害別人的愧疚或興奮,仿佛這就是一件極平常的事。
傅希言無語:“何仇何怨?”
壽南山笑了笑:“不過我這人最聽話,若是您以少夫人的身份命令我停下來,我就只好停下來了。”
傅希言:“……”
他真誠地問:“你這麽做,裴元瑾知道嗎?”
壽南山說:“知道了豈不破壞你們夫妻感情?”
傅希言說:“現在就沒破壞嗎?”
“那也得你承認是夫妻啊。”壽南山的思路很清晰,“到時候你鼓動少主打我一頓,我不躲便是。對了,我們快到了。”
眼見著,朱雀門就在面前。
傅希言一點都不想用生命印證一個假瘋子最後關頭會不會有理智:“我以少夫人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回永豐伯府!”
每個字都是從牙齒縫裏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