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臨安之西湖(上)(第2/4頁)

裴元瑾皺眉:“你想留下來?”

傅希言搖頭:“我想投資。”

這話當然是說說而已,他一個北周官員,跑到南虞投資,真金白銀砸下去,回報的可能是枷鎖鐐銬。

不過前面正好有家牙行,他順路進去問了問價格,竟是極便宜,但前提是他們必須留在新城生活,還要有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傅希言:“……”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移民監嗎?

在新城逛了一圈,瞧新鮮的勁兒慢慢退去,便索然無味了,新城太新,都沒幾個人,哪怕屋舍儼然,卻也缺乏人氣,待久了,便有些沉悶陰郁。偏偏天宮不作美,他們走到半途,雨嘩啦啦地落下,原本就是暗淡的街景越發灰黑無趣。

這場雨來得疾,下得大。天邊黑雲滾滾而來,如神話中妖獸的巨口,那架勢,野心勃勃的,似要侵吞世間萬物。

傅希言等人躲在一家正在做大掃除的飯館裏,老板上了一壺粗茶,然後便在老板娘的白眼中,放下手中抹布,陪著他們看門外稀裏嘩啦的暴雨。

暴雨持續了整整一個下午,雨停時,街道路面已有一層積水,有些門檻低的,都已經溢到房子裏面去了。

傅希言搖頭:“排水做得不好。”

南方多雨,城裏若是排水做得不好,那建築再漂亮,也是花架子。

他們回到風部時,天幕已然全黑了,白天裏看著還有些情趣景致的新城在濃黑的夜幕裏,顯得極為陰森可怖,那座露出尖尖的鐵塔,更點像故事裏巫婆用來關押公主王子的惡魔塔。

這裏沒什麽娛樂活動,傅希言早早洗漱完,坐在房間裏修煉。

如今他和真元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他有事沒事戳對方兩下,對方要是不肯將真氣吐出來,他就擺出同歸於盡的架勢,這時候,真元多半會妥協,比往常多吐出一些。

他也不挑,多一點就多一點。

久而久之,也不用傅希言如何威脅,時間到了,真元就會按照慣例吐一點。

靠著日積月累,他如今已經慢慢練到了脫胎中期。

縱向比較,比起他之前一口氣沖上金剛,一口氣沖上脫胎,是慢了點,但橫向和同齡人比,就算裴元瑾當年也沒有他這個速度。

練完功,他便自發地滾到了床內側,裹著被子,眼巴巴地看著還在桌邊翻閱金陵風部這些年收集的消息的裴元瑾。

發現屬下不堪大用後,裴元瑾不得不親力親為,將歷年的消息都看了一遍,試圖從一堆雞毛蒜皮的小事中分析出靈教的用意。

然而,收效甚微。

實在是這些消息未免太過雞毛蒜皮,連靈教教徒顯菜價太貴,和小販在路邊吵架都有。

他放下冊子,熄了燈,躺回床上,傅希言立刻將腦袋伸過來,裴元瑾的手剛好伸過來,摸了摸他的頭發,又捏了捏胖胖嫩嫩的臉蛋,才躺平睡覺。

傅希言也覺得完成了今天所有事情,可以放心進入夢鄉。

少頃。

枕頭邊傳來裴元瑾的聲音:“新城酷似鎬京。”

傅希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順著他的話想了想,道:“靈教想造反?可烏玄音不是要嫁給皇帝了嗎?她生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皇位。”頓了頓,“除非她和皇帝不是真愛。”

裴元瑾說:“新城在先皇時期就開始建了。”

傅希言感慨道:“立志要乘早啊。烏玄音是不是想當女皇?班輕語當太子?”

總覺得哪裏不對。

兩人又沉默下來,還是信息量太少了。

就在傅希言覺得這場討論就此無疾而終的時候,裴元瑾說:“去臨安。”靈教教主和南虞皇帝都在臨安,如果靈教籌謀的事情真的發生在南虞,那麽都城臨安或許會有跡象。

傅希言咕噥著:“西湖醋魚、黃泥煨雞、東坡肉……”香噴噴地睡了。

*

越往南走,天上的雨下得越勤,到臨安的時候,正好雨散天晴,一輪淡淡的彩虹掛在天際。

這樣的景色吸引了不少外鄉人,然而對臨安人而言,已是見怪不怪。城門衛催促排隊的人趕緊往裏走,不要浪費時間。

作為南虞都城,臨安城進出查得比金陵更嚴,不過金陵風部再不濟,也不可能讓自家少主卡在這裏,自然是順順利利的通過。

進入臨安後,人聲鼎沸,喧鬧撲面,處處都是人間煙火氣。

臨安各部風聞少主駕臨,且對金陵諸多不滿,自然不敢怠慢,早在西湖邊上備下住所,與皇宮隔湖相望。

前來接待的是風部主管事應赫。

他不會武功,但身份很特別,是南虞先皇在位時期,大內總管的幹兒子。後來他幹爹因為貪贓枉法入獄,他怕受到牽連,連夜投奔儲仙宮,靠著他幹爹留下的人脈,兢兢業業地幹了幾年,逐漸爬到了今天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