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無聲之反擊(中)(第3/4頁)

他回到房間,出門時還賴在床上的人已經不在了。廚房做了點心,放在桌上,如今已經涼了,顯然傅希言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就出了門,且一直沒有回來。

裴元瑾原本想找小桑來問,想了想,又轉身去了後院。

傅希言正蹲在地上,用驅物術來回挪著一顆鵝卵石玩。

裴元瑾看了會兒:“這麽練驅物術,並無大用。”

傅希言將石頭撿起來,丟到角落裏:“我只是在發呆。”

“發呆一早上?”

傅希言說:“在想一些事情。”

難得看到有事情能令他困惑這麽久,裴元瑾好奇地問:“什麽事?”

傅希言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盡管裴元瑾在壽南山面前對自己修煉傀儡術維護令他感到安心,可他也知道,那是出於自己只把傀儡術當做工具來用,看起來和傀儡道牽扯不深,如果牽連太深,那就太考驗自己和裴元瑾感情的深淺度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南虞的局勢有點奇怪。”

他隨意扯了個借口。

裴元瑾卻很有興趣聆聽:“哪裏奇怪?”

傅希言吹了吹石凳上灰塵,又用袖子擦了擦,才拉著裴元瑾坐下,自己則在旁邊的凳子上隨意坐下了。

“你不覺得皇帝立後的時機很微妙嗎?烏玄音一個月之內就會沖擊更高境界,她一旦飛升成功,就是當世第一人。南虞皇帝雞飛蛋打、前功盡棄不說,還要惹來一個實力強橫到天下無敵的前女友,這實在不是很明智啊。”

裴元瑾想了想:“或許皇帝被蒙在鼓裏,烏玄音飛升在即,特意試了試小皇帝對自己的心意。”

……

這個想法十分小女兒心態,傅希言好奇直男如裴元瑾是怎麽想到的。

他沉吟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可是他蠢,難道南虞上下沒有一個精明人?我看著靈教對新城的計劃也沒有藏得很嚴實啊。想來想去,都覺得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班輕語越過烏玄音和皇帝達成了協議。烏玄音已經是個棄子,靈教或許真的有第二個武神。你說,會不會是胡珞珞根本沒有死?”

這個腦洞實在開得太大。

裴元瑾都一時有些接受無能:“胡珞珞已經死了十幾年了。”

傅希言說:“可能是裝死。”連環兇殺案的兇手最後是已經死掉的受害者,這樣的案例裏也不是沒有。

裴元瑾無語:“理由呢?”

“躲避仇敵。”傅希言思路打開,世界充滿狗血,“比如說壽武王。胡珞珞晉升武神之後,發現不能動手,幹脆假死保平安,一路苟到新城建設完成。期間,她看到自己的大弟子烏玄音變成了戀愛腦,心中失望,幹脆扶持班輕語獨掌大權。所以烏玄音明面上是教主,其實已經被自己的師父師妹聯合起來架空了。這樣才能解釋為何小皇帝敢出爾反爾,背叛烏玄音。因為她不但是個不能動武的武神,甚至失去了靈教這座靠山!”

裴元瑾十分理解銅芳玉當初怎麽被傅希言忽悠瘸了,不得不說,他編的故事總能把細節和邏輯照顧到位,讓人找不出漏洞。

他現在就有被說服的趨勢,只是——

“那烏玄音為何還幫著班輕語把我們留下來?”

傅希言說:“愧疚啊。師父對她有養育傳藝之恩,她總要回報吧。而且狗男人這麽渣,也沒見她動手,為什麽,因為那是師父的合作夥伴,她沒法動啊。你看她天天喝酒,正顯示了內心的空虛,正所謂喝酒喝酒,一無所有。”

裴元瑾掙紮著保留一絲清明,不想被這個故事完全帶走——哪怕它如此有說服力和誘惑力。

“是與不是,當面問問就知道了。”

傅希言臉色微微一變:“你該不會是想刷新自己闖皇宮的紀錄吧?”但願他們以後不用去西陲。

裴元瑾不置可否:“這就要看禮部侍郎了。”

*

禮部侍郎收到裴元瑾讓兒子傳的話,腦袋都快炸開了——裴元瑾想見皇帝。這話說的,南虞天子,九五之尊,誰說見就能見的嗎?

偏偏裴元瑾有闖皇宮的黑歷史,也是那一日,南虞朝廷知道了北周皇帝原來與天地鑒的宋大先生走得很近。這件事讓小皇帝郁悶了好一陣子。

原本南虞有靈教這個國教,在高端武力上是可以壓過對方一頭的,可宋大先生的出現讓這個對比又充滿了變數,尤其之後秦嶺派明目張膽的投靠,更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在武林方面的部署還不夠。

那麽儲仙宮會不會是一個契機呢?

禮部侍郎雖然是正三品官員,可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還是不敢擅自做主的,他一個人關在書房裏思量一夜之後,決定把這個燙手芋頭丟給小皇帝自己煩惱。

秦效勛這幾日目光死盯刑部。上至尚書,下至牢頭,每一個能逃過他的法眼,以至於牢房裏的犯人都過得戰戰兢兢,據說憂郁得食欲下降,每日耗費的糧食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