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跟蹤要技巧(下)(第2/4頁)

他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頭發枯黃的人癱坐在一張輪椅上,腿上蓋著毯子,毯子一角垂落在地,離瓷片極近。

經過剛才的偷聽,他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觀察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看他,卻出乎意料地沒有叫喊,而是擡起手,示意他快走。

裴元瑾看看他,不進反退,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隴南王?”

語音落下的瞬間,十幾支鐵箭便破風而來,其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鉆,幾乎讓人避無可避,但裴元瑾仿佛毫無所覺,依舊朝著原定的方向,一步一步朝前走。

只是當箭矢接近他後背時,仿佛遭遇了無形的旋渦,原本分襲而來的箭矢竟然扭成一束,然後垂直向下,插入地面。

隴南王目光從插在地上的箭矢慢慢往上移,落到裴元瑾臉上,看似淡定,但抓著扶手的拳頭泄露了他此時的緊張。

裴元瑾離他三尺遠的位置停下,揚眉看著他。

隴南王仿佛此時才想起他剛才的詢問:“我是。”

話音剛落,門外先沖進來三個黑衣護院,很快又沖進來兩個,一共進來四撥九個人。

裴元瑾冷漠地側頭,目光往後一瞟。

那九人怕他對隴南王不利,不遠不近地圍著他。

隴南王擺手道:“退下吧,他是我的……一位朋友。”說完又刻意地看了裴元瑾一眼,裴元瑾沒有否認。

“吾等護衛王爺安全,不敢擅離職守。”

九人磨磨蹭蹭不想走。

隴南王冷下臉:“下去!”

九人猶豫了下,有的盯著裴元瑾的後背,有的盯著地上的箭束,無論如何,還是慢吞吞地離開了房間,只是他們也沒走遠,就在院外面遠遠地看著。其中一個還抱起了黑狗,在那裏為它運功,直到它“嗚”的一聲醒過來。

隴南王眸光沉了沉。他們陽奉陰違的表現一再地提醒他,自己的存在不過是一場笑話。

裴元瑾沒空理會外面那些人在想什麽,他只想著傅希言還在門口的樹上等他回去,當下收斂心神,單刀直入地問:“虞姑姑尋你,為何避而不見?”

隴南王似乎沒想到他問得這麽直接,連自我介紹都沒有,一上來就是“虞姑姑”,微微一怔才道:“終要別離,何必重逢。”

裴元瑾心裏念著傅希言,耐心極度缺乏,譏諷地說:“生來要死,何必生存。”

他目光掃過隴南王藏在毯子下的雙腿和輪椅,顯然以為這就是症結所在,但他實在不擅長說服,見隴南王不為所動,冷著臉往外看了看。

站在院子裏的護院們頓時繃緊了身體,連黑狗也

發出了警告般的低吼。

傅希言打了個哈欠,順手摘下一片樹葉,無聊地捏來捏去,心中揣測著裴元瑾進去以後看到了什麽,會不會見到隴南王,他是不是被溫鴻軒囚禁了拿來威脅張祖瑞,張祖瑞是不是怕救不出人讓虞素環失望,所以幹脆沒說。

亂七八糟的想法倒叫他略微提了提神。

黑暗中,橘紅的亮光自不遠處的屋舍群中一閃而過。

傅希言猛然挺直身體,迅速從樹枝上跳下來,也不管會不會打草驚蛇了,嗷嗷地往裏沖。幹架了,幹架了,他看到集合信號了,他要去打團!

他沖進來的時候,可以說是萬夫當關不敵我一人之勢,然而沖進來以後的場景,卻和他想象中打得你死我活、熱火朝天的場景完全不一樣——九個護院老老實實地站在院子的一角,將整條進出路線都騰了出來;裴元瑾嫌棄地看著腳邊的大黑狗;黑狗嗅著他的腳踝,每次弓起後背要發起攻擊,就被裴元瑾發出的威壓壓制住,委屈地嗚咽著。

傅希言差點沒刹住腳,一路沖到裴元瑾面前,黑狗想著,這個看起來好欺負,頓時一個猛撲撲過去,裴元瑾也沒攔著,傅希言便下意識伸出手,一手抱住狗,一手捏住狗嘴。

準備大幹一場的黑狗呆若木雞地“坐在”傅希言的懷裏,似乎沒想到自己的進攻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傅希言顛顛狗:“怪肥的。”

又嗅了嗅:“好臭啊。”

最後總結陳詞:“想虎兒砸了。”

要是黑狗能聽懂,就該指著這人的鼻子罵渣男,居然抱著它想別虎——這該死的替身梗!

裴元瑾說:“隴南王在屋裏。”

傅希言立馬丟了狗,竄到屋裏,見了輪椅上的人,眉頭一皺,用窺靈術看了看他的生命力,雖然不是很旺盛,但是綠色的,並不是將死之兆。

因為心中有氣,他直接略過自我介紹,開門見山地問:“你知道虞姑姑在等你嗎?”

隴南王無奈地看向裴元瑾,似乎想問,你們說話都是如此直截了當,不加掩飾?不過這樣的方式他並非不習慣,當初他在軍營裏遇到武將們,大多數都是這麽大大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