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一則故事

除了電流的“沙沙”聲,沒有任何聲音。

周森有些失望,正要伸手就要關掉收音機,突然,裏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是純正的俄語,還帶有一點兒西伯利亞冰原的味道。

安東尼老爹養了他十五年,雖然他上的不是俄語學校,但俄語他不但能聽,能說,還能寫,甚至還懂一些方言。

女子用俄語在講述一個故事,這是一個關於一匹西伯利亞的野狼和獵人的故事。

周森剛開始學俄語的時候,安東尼老爹就把這個故事講給他聽,這個故事他聽了不下幾百遍了。

真是奇怪了。

周森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大半夜的打開收音機居然聽到一則他童年聽過的故事。

而且跟安東尼老爹講的幾乎一模一樣,一字不差。

這就有點兒嚇人了。

周森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往後了,什麽廣播電台這麽無聊,播放這種故事,還特麽一連重復播放了三遍。

故事播完之後,收音機內繼續傳來的是沒有電波信號的“沙沙”的聲響。

周森關收音機的手都是哆嗦的。

這也忒詭異了。

回房,上床,熄燈睡覺。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做夢,他又夢到了那晚他跟白玉嵐在一起的。

那晚到底是自己主動,還是對方主動,剛要到關鍵時刻,一道敲門聲將他驚醒。

“誰呀?”

“瓦西姆少爺,七點鐘了,您再不起床上班,該遲到了?”門外傳來伊琳娜的聲音。

“行了,我知道了,馬上。”周森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把面包一卷塞進了嘴裏,然後一口把牛奶喝下,然後對伊琳娜道:“伊琳娜,晚飯做好了,你自己吃,不要等我。”

“好的,瓦西姆少爺,今天還跟昨天一樣嗎?”

“一樣,我不在家的時候,誰來都不要開門,若是有人強闖,那你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報警。”

“好的。”

……

警察廳斂屍房。

“這就是謝爾金的屍體,因為你們沒來過,報社的人來過好幾次,都想把屍體領回去,我們都沒有同意。”

“刑事案,沒有結案之前,屍體是不允許被家屬或者相關人等領走,對嗎?”周森問道。

“是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這個案子上頭很關切,白俄商會和一些社會團體也十分關切,希望盡快破案。”

“給謝爾金做屍檢的法醫在嗎?”

“是安藤法醫,他今天當班,我帶你們過去。”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在帶周森和顧老六看完屍體後,又領著他們去見安藤法醫。

安藤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日本人,個子不高,圓圓的腦袋,前額有點兒禿,八字胡,酒糟鼻,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似乎對工作人員把周森帶到他面前相當的不滿。

但周森畢竟是調查案件的盡管,安藤再不滿,也要配合告知相關情況,不然,被投訴的話,自己也要挨訓。

周森來見安藤,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他沒指望這個安藤會給他什麽有用的建議。

更何況,謝爾金被殺的這個案子已經遠遠超過他的“死亡”本身了,他甚至猜測,謝爾金的死是日本人自己制造出來的。

至於為什麽日本人要殺謝爾金,或許就跟秋山之助告訴他的,他原本屬於“俄羅斯愛國主義者同盟”,現在他被蘇俄間諜“蘇珊娜”策反了,自然不能把人留下了。

按照這個邏輯來,是沒有問題的。

沒看他調查案子慢吞吞的,秋山之助也沒在後面催促他,反而讓他盡快的甄別蘇珊娜的身份。

還有一個疑惑。

那就是日本人從來都是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走一個,原因極有可能只有一個。

秋山之助想利用蘇珊娜放長線,釣大魚。

他的目標是“蘇珊娜”背後的蘇俄在冰城的情報組織,這遠比抓一個“蘇珊娜”要劃算的多。

而“蘇珊娜”此刻還蒙在鼓裏呢,她還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成了一枚魚餌。

希望自己猜的是對的,但卻不能對任何人說。

從斂屍房出來。

“老六,你見過謝爾金的屍體了,有什麽看法?”周森畢竟不太懂這個,而且第一次看到凍的跟冰塊一樣的死人,他多少心裏還有些不適應的。

“頭兒,我見過的死人不少,這麽幹凈利落的一刀就把人殺了的,還真不多見。”顧老六道,“此人一定是一個用刀的高手。”

“這個我也知道,能從刀口判斷出是何人所為嗎?”

“這個我就說不好了,如果是道上的人做的,那不難查,道上人無非求財,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只要用心,總能有蛛絲馬跡,可如果不是道上人所為,那就難了,就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簡直如大海撈針一般。”顧老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