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守株待兔

南方的冬天又濕又冷,曹川今天格外有體會:這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話說回來,任誰被扔到一群正在大碗喝酒的真·古代土匪中間,怕是都要出點冷汗的。

看著環繞在身邊的這群面像兇狠,一米六零的古人,曹川險險就要尖叫出“不要,別過來”這句經典台詞了……至於他是如何跑到平行位面的,嗯,一切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曹川,二十七歲,身高一米七五,長相還算陽光,河北人。某三流大學畢業,學得是工商管理。

當初在學校的最後一年,他就已經意識到未來不會有人讓他管理,這年頭就業形勢多嚴峻那,何況是三流大學。預感到前途不妙,他就花時間考了本駕照,果然,畢業後就順利失業了。

本來想先回家,看家裏能不能支援一輛二手出租先幹著再說。結果一回去才知道爹媽已經分居,正在打離婚官司。老媽已經不在家裏住,玄妙的一點是:家裏多出一位劉阿姨。

曹川只能面無表情的下樓,轉頭去姥爺家。

在姥爺家看到哭哭啼啼的老媽,和正在旁邊溫言勸慰的蔡叔叔。補充一下,老蔡是老媽的老同學,前一年這老貨剛離婚。

沒過多久,某人在理論上就多出一個家。然後他發現自個已經無家可歸,於是感覺到局面很尷尬的他背起包,扭頭出門。

這一出去就是好幾年,也就過年回來看看,平時都在外面打工。

多數時間,他都在橫店周邊討生活。出租車開過,桶裝水也送過,古玩市場客串過托,快遞公司也截過包。

至於他的主業,則是一個很有夢的行當——跑龍套的。特別是在他分析市場需求,留出一頭長發以後,方便化妝,在需要浪人狗腿,少爺跟班的各類劇組裏很是混到一口飯吃。

這兩天曹川很忙,忙著參與一部大制作。

今天這場戲在橫店算是大卡司:無名老道收留抗清俠侶事發,被迫在三清大殿,與趕來追殺的大內高手和眾鷹爪孫做過一場。

身為九號鷹爪孫,曹川在第七回合順利被老道掌風掃過,慘叫一聲,昏死在三清腳下。

就在他趴在那裏等著導演喊“哢”,然後去領盒飯時;頭頂泡沫塑料制作的上清靈寶天尊塑像的小指上,骨碌碌滾下來一枚白鐵皮戒指,滾到他鼻尖上反彈一下,橫躺在了眼前。

“哈?”趴在地上裝死的他微微睜開眼,看到戒指,大體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今兒居然守株待兔了一回。順便感嘆下現在的道具質量越來越差,沒用幾天就縮水,這不,連零碎都掉下來了。

眯著眼仔細看看,發現這枚戒指有點意思:指環上下鑲著兩條鏡面,一面黑,一面白。以他在古玩方面那點可憐的造詣,大體只能分辨出這兩條戒面並不是玻璃,當然也不可能是翡翠。

好不容易等到導演大人喊“哢”,曹川一把抓住戒指就爬起來去卸妝。

換好衣服後,把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試試,嗯,稍微有點緊,外觀不錯,有後現代主義的濃厚古風。就是指根好像被小刺隱約紮到一下,無所謂拉,白撿的嘛,有點毛刺可以容忍,曹川邊想邊朝著盒飯點沖去……

下午,他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頭,若有若無的,仿佛時不時有什麽東西在朝著自己飄過來。

一開始他也沒在意,以為是這兩天趕戲太累,精神有些恍惚。直到收工,回去自己的狗窩,躺在床上仔細觀察,才發現情況不妙!

窗外的陽光投射進小屋,細小的灰塵清晰的顯現出夕陽的軌跡,淡淡的光線劃出一條弧度,一頭紮進他指根上的戒面裏邊。

一下從床上蹦起來,曹川兩步躥到窗戶邊,伸出左手,不停的在眼前晃動。但無論他的手怎麽移動,手掌邊細細的光線總是會強行改變軌跡,被戒指的兩個鏡面吸收進去。

惶恐之下某人大喊一聲,拽住戒指就往下扯,然後一聲悶哼,一屁股坐在地上。

戒指就像是從骨頭中長出來一樣,剛才那一拽,十指連心,痛的他差點抽抽了。想起一開始戒指在指根上的那一紮,某人恍然大悟:媽賣批的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吸血認主嗎?

於是乎他花掉兩天時間,在自己的狗窩裏瘋狂折騰。

起先是用鋸條,不到兩毫米厚的白鐵皮,貌似是白鐵皮吧?硬生生磨斷三根鋸條,毫發無損。然後是電鉆,黑白鏡面同樣是毫無反應,連個小坑都沒有,還差點把指頭給戳斷。

捧著傷痕累累的左手,曹川淚流滿面後最終只確認了一點:這貨是從天上來的。至於是西方神器還是東土法寶,眼下還不能確定。

在恐懼,忐忑中過去兩天,沒感覺到自己的精血被抽,也沒召喚出系統和老爺爺,這神秘貨除去冒充光伏戒指,很環保的吸收點光線,再沒其他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