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 接觸

有一半的隊員在杜德威幹掉西北角遊動哨後,移動了過來。另外一半人還在北城墻處等候。

在等待第二個遊動哨的時候,杜德威四人脫掉之前的濕軍服,擦幹身體,換上了全套迷彩,背起了突擊步槍。

一切準備好後,卻遲遲不見第二個遊動哨上來。

看看手表,發現已經是晚上9點半,杜德威不由得有點焦躁:景忠山後還有大批部隊在等待發起攻擊,這樣等下去也不是事啊?

就在他準備強行派人突進,一舉將三個哨兵都解決掉的當口,剩余的那個遊動哨終於動了。

嗚嗚叫響的夜風中,三屯營城東邊城墻斜上方,大約有二十米距離的空中,懸停的無人機鏡頭中,出現了一個散發著紅外光譜的小小身影。

耐心等了將近十分鐘,一路溜溜達達的遊動哨才終於進了東北角崗樓的門。

遊動哨進門那一刻,隱藏在北城墻剩余的隊員就開始往那邊移動,與此同時,杜德威耳機裏就傳來了遊動哨被清除的報告聲。

一分為二的兩隊人分別到位後,杜德威開始如法炮制,命令兩組各四個隊員借著城墻掩護,去下邊兩個角樓收拾掉哨兵。

周長達到7裏的城池,只要不是有人將角樓裏的旗花火箭放上天,或者就地敲鑼吹牛角號,普通的消音器槍聲,城中總兵府的人是絕對聽不到的。

所以當兩個盡職的哨兵還在觀望遵化方向的夜幕時,就被拉開門的突襲者打穿了後背。

控制了西南,東南兩個角樓後,三屯營城的城墻部分算是徹底被特戰隊占領。

這個時候,長出一口大氣的杜德威開始連連下令:八名隊員在四角擔任瞭望哨,另外二十人下去城墻,開始往總兵府附近滲透,隨時準備強攻和應對突發事件。

剩下的隊員則開始往城樓的絞盤和繩索上塗抹潤滑油——放吊橋,開城門。

正對著景忠山的南門,是最方便引領部隊進城的一道門。就在隊員們放吊橋的同時,景忠山口已經悄無聲息走出來了200名背著槍的近衛營士兵。

橫穿短短的山道後,當近衛營士兵來到護城河前,城上的吊橋已經無聲落下,城門的門閂也被取下,黑洞洞的大門處,幾道火把正在劃著火圈,引領士兵進城。

在一個身材高大,半張臉上有著紫紅胎記的少尉指揮下,久經訓練的士兵們開始變幻隊形,從四列變成兩列,然後輕步通過了吊橋。

就在這時,一陣爆豆般的槍聲從城中傳了出來。

……

穆彰阿伸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後,又打了個酒隔,感覺到尿意上湧,便打算就地放水。

就在他解褲帶的時候,一旁還清醒的幾個人紛紛開始喝罵:“穆彰阿,你這頭野麅子,滾遠一點拉騷。”

伴隨著罵聲飛過來的,是牛錄額真蘇和泰扔過來的豬骨頭。

“哈哈,你們這群混蛋,才住了幾天大屋子,就把自己當明人啦?”

已經半醉的穆彰阿腦門挨了骨頭後,拉起褲帶,搖搖晃晃,罵罵咧咧地離開了總兵府前的小校場,穿過歪歪斜斜,早已被打開的衙署正門,站在門前台階上,拉開褲子撒起尿來。

“還是明國舒服啊!”半迷半醒的穆彰阿低著頭,身體左右搖擺,愜意地撒著尿。

這段時間以來,作為鑲白旗留守三屯營的斷後兵馬,兩個牛錄的韃兵可以說是過上了神仙日子。三屯營是總鎮駐地,平時就要負責幾個方向的糧草供應,所以儲備很足。

即便是被出關大軍帶走了不少,但是這兩個牛錄的500多名韃兵,這些天可謂是吃香喝辣,天天燒烤,日日開趴,樂不思蜀。

“遲早搶了漢人的田土養包衣。”牛錄中赫赫有名的勇士穆彰阿,盡管在旁人面前很強硬,但他內心深處,還是想離開那片殘酷的白山黑水,來漢人的地界當地主的。

撒完尿的穆彰阿,搖搖晃晃轉過身打算回去。往府內走了兩步後,穆彰阿突然間停住腳,又倒退回來,張大嘴看向了右手邊。

古代的城池都是有直通四門的中央十字大街的。三屯營總兵府就位於城池正中,所以在穆彰阿的位置,他只需要一側頭,就能看到遠方的南門。

明亮的月光下,一裏多外的南門城洞裏,幾個火把正在不停繞圈,黑夜中極其顯眼。

盡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穆彰阿依舊通過漆黑的門洞和門外月光的明暗對比,意識到了一件事:南門已經打開了。

“啊……!”得一聲狂吼後,渾身汗毛直豎的穆彰阿,酒徹底醒了。結果就在他準備沖進衙門的同時,黑暗中打過來了一個短點射,三發子彈全數命中,穆彰阿當即撲倒在總兵府門前。

穆彰阿的死還是有意義的:他的喊叫和槍聲當即驚動了正在校場上開趴的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