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節 傻狗

4月1日正午,從遵化出發的信使再一次路過三屯營後不久,兩支小部隊陸續從三屯營出發,前後腳東向而去。

這兩支隊伍由少量特戰隊員+飛虎營騎兵組成,人數都是50人,100匹馬。

兩支隊伍的目的是阻擊。他們會在三角形的兩條邊上,在事先偵查好的合適地點,阻擊有可能從永平和灤州方向增援遷安縣城的韃兵。

兩隊人出發後,在路上勻速前進,入夜後,他們會繞過遷安,奔赴目的地。

在兩隊阻擊手遠去後,下午三時整,三屯營東門大開,300飛虎營士兵、200近衛營士兵,以及部分特戰隊員,總數超過500人,馬匹數量超過1000的穿越“大軍”,依次出發了。

從這一刻起,三屯營城已經成為了“死地”,任何人都不允許從門前通過,戰場信息從這裏起被阻斷了。

大軍出發後,同樣采用了最節省馬力的勻速慢跑模式。這一路上騎兵們沿著灤河東行,時不時停步飲馬,速度並不快。

到了傍晚時分,大軍路過了走廊東口的清河縣。

清河縣這裏早已是人去樓空,連帶著附近的村鎮,明人不是被抓走就是南下逃難去了,很多這會都在天津衛給穿越眾扛活呢。

部隊路過清河後,就算是出了走廊地帶。灤河在這裏拐個直角,開始往南流去;部隊也跟著拐了彎,又往前走了十幾裏路後,在一處事先勘探好的河灣林地紮下了營。

此刻的穿越眾已經身處灤河平原,往南二十裏是遷安縣城,往東是永平府,再繼續往東的話,就能看到大海和秦皇島。

夜郎星稀,既然是野戰宿營,肯定沒有帳篷這一說了。士兵們安頓完馬匹,架起鍋吃晚餐,然後裹著氈毯在篝火旁就地躺倒。

挑選這裏宿營是有原因的:一片雜木林擋住了篝火的焰光,不至於被遷安縣城望見。

由於灤河平原正在鬧兵災的原因,所以當天晚上很平靜,外圍觀察哨沒有發現趕夜路的行人和商旅,部隊休息得不錯。

第二天黎明,天色微白之時,所有人已經飽飽吃了一頓馬肉湯泡壓縮餅幹,馬匹也嚼了黑豆,飲足了灤河水。

具有穿越眾特色的戰前動員和布置再一次開始了。

到這個時候,部隊已經沒有必要再掩飾蹤跡,所以士兵們最後舉著刀集體大吼三聲後,殺氣騰騰地上了馬。

……

鑲藍旗甲喇額真赫托,站在遷安縣城頭,望著北邊大股冒起的煙塵,臉上充滿了迷茫。

如此大的煙塵,勢必有大批騎兵接近,這一點,此刻站在遷安城頭的所有旗兵都能判斷出來。

可是來者的身份卻是個謎。

因為就在昨天下午,來自遵化的信使路過遷安縣時,還報了平安。這樣一來,即便昨天後晌遵化被明軍攻打,那也不可能敗退的如此之快?

再說了,即便遵化和三屯營一路的旗兵全部棄了城,那他們出走廊東口後,也不應該南下來遷安,直接去東邊的永平府城見二貝勒,然後全軍北上出關才合理啊?

於是赫托就迷茫了……他和部下此刻腦子都是糊塗的,他們實在猜不透對面來得是何方神聖。

不過無論如何,既然遠方來了大股騎兵,那麽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於是赫托便下令關了縣城四門,拉起吊橋。

至於城下關廂那些明人……這些人已經對過兵很有經驗了,一看城門突然關閉,他們就開始往灤河西邊的山區跑路。

沒過多久,一支騎兵隊伍就來到了遷安,這座被灤河半包圍的縣城城下。

然後來人的身份也就搞清楚了:署都指揮同知協守漳潮等處駐南澳副總兵曹。

“來得居然是明軍!?”看清楚對方的旗幟後,赫托傻眼了:“這怎麽可能?”

赫托是不識字的,包括城頭上所有韃兵都是文盲,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辨認對手的身份:即便來人穿著古怪的連身綠襖,但是居前的兩面明制纛旗,以及旗面上那些方塊字,都暴露了來者的身份。

很快,一個穿著皂吏服色的老頭就被帶上了城頭。

這時候,500人的騎兵已經在城外的空地上下馬,一些人拿出水袋掛在了馬脖子上。

“來得是哪路兵馬?”赫托不會漢語,但他身旁有翻譯,所以翻譯用生硬的漢話指著旗子問道。

縣城老吏被帶上城墻後,搭眼一瞧,然後回憶了一下,這才對翻譯說道:“副爺,來得是南邊福建的勤王兵馬,主將是位副總兵,姓曹。”

“WHAT?”

赫托還是沒鬧明白——不要拿後世人的模板來套這個信息匱乏的時代,城頭這些韃子中,還就沒有一個人知道福建的具體位置。

老吏無奈,又解釋了兩句:福建在長江以南,漳潮副總兵,大約在福建外的某個大海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