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節 囚徒(第3/4頁)

不是說好的去天津嗎,怎麽海軍主力在登州?

抱著疑惑的心情,符有地帶著一個同事下船,在港務處領到了關於自己的密函。

打開密函接取任務後,符有地先從港務處主任那裏要了個帶路的隨員,然後他與同事一起,跟在隨員身後,去了登州府城內……的府衙。

一路走來,看到城內外連綿不絕的臨時軍營,以及熟悉的訓練聲,符有地確信:自家海陸軍主力,此刻就在登州。

主力為什麽在登州,符有地沒資格知道。但接下來要見的人,符有地心中是有數的。

府衙大堂,門外候見了一會後,符有地得以進門,立正,敬禮:“廣州二看特派員符有地參見將軍!”

此刻,坐在登州巡撫正堂大案後的,不是別人,正是北伐軍參謀長,前特種部隊司令官衛遠。

聽到報告聲,衛遠匆匆在案幾上簽了個字,然後將文件交給身邊的機要參謀。之後,他才看向了堂前的符有地:“嗯,來了就工作,要抓緊,咱們時間不多了。”

“是!”

被人一句話打發出大堂的符有地,說起來還是有點小激動。這是他第二次見到活生生的將軍,還是個中將,級別更高。以前都是在內部圖冊上見到的影畫。

接下來,符有地帶著同事,跟在一個將軍派出來的通信參謀身後,徑直去了後衙。

通常來說,不論是縣衙還是府衙,後衙都是官眷居住之所。符有地進了後衙,一路走到頭,在一間書房裏,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標囚徒:登萊巡撫孫元化。

由於沒有出現歷史上的孔有德造反事件,所以孫元化這個登州巡撫安安穩穩坐到了今天……不是,坐到了上個月。

年逾五十,面貌方正,留著三縷長須的孫巡撫,這會正坐在椅中默默喝茶。而他對面,坐著一個身穿皮甲的年輕人。

見符有地他們進門,屋內二人貌似都知道來人是做什麽的。下一刻,年輕人起身,彎腰抱拳道:“老大人,末將甲胄在身,恕不遠送了……老大人此去定能大展宏圖,末將與有榮焉!”

嘆口氣,貌似比前兩年蒼老了許多的孫元化,緩緩起身。

弓著背,在與年輕人擦肩而過時,孫元化本欲說點什麽。最終,他搖搖頭:“孔有德,爾好自為之。”

沒錯,和歷史上一樣,孔有德這廝,哪怕跨越了時空,這次還是在登州造反了。

不過這次孔有德是為國造反的。

時間倒回上個月。北伐軍自上海出發後第二日,原本駐紮在登州城外的孔有德部,突然發動,在山東站特工配合下,裏應外合,一舉拿下了登州城,軟禁了巡撫孫元化。

孔有德部得手後不久,就大開登州水門,將北伐軍前鋒炮艦放進了登州城。

與此同時,李九成父子率領的騎營,已經在登州外圍各要道撒開,徹底封鎖了登州府城和外界聯絡的消息。

接下來,大軍陸續登岸後,登州於是被徹底接管封鎖。至於官方層面……臨時軍管下的最高負責人是衛遠,他今後的策略就是能混就混,能拖就拖。實在被朝廷那邊發現了,再由孔有德跳出來頂缸,公開造反的消息就行了。

之所以這樣做,原因很簡單:保密。

開戰後的天津,已然變成了鼎沸的熱鍋。巨大的人口流動量,各地開過來的兵馬,這些都造成了天津的防務漏洞。

這個時候,如果主力大軍進駐天津,那麽難保有探子或是不知哪路漢奸跑去給後金報信。那樣一來,後金大軍分分鐘就要跑路,不符合當前穿越眾的戰略規劃。

考慮到這一點,位於山東半島最頂端的登州府,就是藏兵的好地方了。

拜第一次北伐時穿越眾在登州布局所賜,現如今的登州,有完善的碼頭系統,還有充足的倉儲和軍營。而此地距離天津也不遠,蒸汽船隊兩天就能到,緩急可至。

於是,在幕後黑手指揮下,原本已經整頓好兵馬,興沖沖準備去天津和韃子算總賬的孔有德部,不得不重操舊業,又當了一回大明反賊……為什麽要說又?

可憐厚道人孫元化又躺槍被軟禁了一次,屬實倒黴。

至於孫元化這個西學先驅,說實話,他在大學當導師給國家帶來的好處,遠大於他去當官。所以這次符有地送老孫回後方後,已經有教育部的職務在等著老孫了。

就這樣,符有地和同事一起,先是陪老孫去了後宅,收拾行李。和盧象升不同,孫元化本人是登州巡撫,所以他這裏是有家眷的。包括他的一個兒子孫和鼎,以及長隨小妾等等,如今都在後宅。

有所準備的孫元化,回宅後,先是遣散了本地下人,然後集合一眾內眷,二話不說,隨符管教去了碼頭,登上了南下的運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