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生辰禮(第2/5頁)

陳修遠心知肚明。

再等宋佑嘉開口,陳修遠看他,“你是用嘴抄的嗎?”

宋佑嘉悻悻閉嘴。

漣卿擡眸看他。

應當是,沒見過他這麽兇的時候……

他也看她。

深邃的目光沒有特意,但好像將她看穿。

漣卿低頭。

陳修遠沒有戳破。

……

等書冊摘抄完,陳修遠照本宣科得講了幾句,今日的功課就算講完了。

宋佑嘉目瞪口呆,“啊,就完了?”

他可是盼著同六叔學的,這明顯……

陳修遠輕聲,“嗯,就完了。”

漣卿也擡眸看他。

他輕聲道,“馬上就是國子監論道,殿下不需要自己論道,但要在國子監論道之後,同國子監官員,大儒,還有你口中那些老學究一道點評,《古時記》是古語,在這些大儒和老學究口中是珍寶,殿下要做的就是記得滾瓜爛熟,用的時候信手拈來就好。這幾日的授課都是這些,你也可以日後再來。”

漣卿會意了。

宋佑嘉忽然眯著眼笑起來,“六叔,你講什麽我都來。”

陳修遠看他一眼,“今日到這裏了,回去吧。”

宋佑嘉伸手撓頭,“可是六叔,我還想多呆一會兒啊,誒,六叔,我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漣卿此事才覺得被他吵得幾分頭疼。

岑遠應當也是。

然後,就聽岑遠喚了聲陳壁,陳壁入內,將人架了出去。

漣卿:“……”

等漣卿回過神來,也撐手起身,今日的功課確實結束得早。

“去哪?”他輕聲。

“不是結束了嗎?”漣卿看他。

“出什麽事了?”他淡聲。

漣卿愣住。

他平靜看她,“宮中出什麽事了?”

漣卿:“……”

見她沒出聲,陳修遠溫和道,“跟我來。”

漣卿隨他上了二樓閣樓處。

早前,有一次替他換藥的時候,她來過書齋二樓這處,等到這裏,好似另一個環境,剛才遲疑沒開口,眼下在案幾前對坐,他溫聲道,“我在,我聽著,說吧,這裏沒旁人。”

漣卿低頭,“天子讓我提前一兩日去京郊鳴山書院,提前同國子監的學生在一處,安心準備論道的事,也多看看學生中的好苗子,哪些是能日後用得上的,在論道大會上多提點。”

“那是好事。”岑遠看她。

這些事,不至於她會如此。

漣卿看他,“天子讓信良君隨行一道,說朝中有我與信良君二人不合的傳聞在,這一趟一道去鳴山書院,傳聞能不攻自破。天子能吃下一枚定心丸,朝中也能吃下一枚定心丸。”

“你擔心信良君?”

漣卿想起今日在宮中的事,都是不愉快的事,先是信良君這處。

岑遠面前,她如實道,“我今日在宮中見陛下之前,遇到信良君了。”

“他為難你了?”岑遠看她。

她輕嘆,“有些話說得很直白。”

“說給我聽。”岑遠低頭,避開她目光。

漣卿微頓,他擡眸看她,“不怕,我聽著。”

她心底好似在宮中就一直緊繃,沒有松下的弦才稍稍緩下,盡量平靜,但眸間還是帶了沒藏好的委屈,“他讓我把背地裏的心思收起來,狐狸尾巴也夾緊了,別拿什麽失憶做文章,當初挑選儲君的時候,我在所有人裏是最急功近利的一個,但要我在背地裏做任何事情,他一定不放過我……”

岑遠一直看著她眼睛,“還有嗎?”

她喉間輕咽,少許,才繼續道,“不管我聽不聽懂,但要我記著,他會一直看著我,如果真在背後動手腳,我一定讓你後悔做這個東宮。在他這裏,捏死我,同捏死一只螞蟻沒什麽區別……”

漣卿想起那枚捏碎的玉佩,臉色越發有些難看。

“殿下怎麽做的?”他眉頭攏緊,還是看她。

“我記得你說,敬而遠之。”

“他還做了旁的事情嗎?”他目光如炬。

漣卿原本不想說的,但在他面前,漣卿輕聲,“他捏碎了我的玉佩。”

岑遠微頓,一瞬間,漣卿好似看到了他眸間的怒意,是她從未見過的動怒模樣。

但很快,他又斂了眸間怒色,盡量心平氣和道,“信良君與東宮不合,朝中都知曉。如果這次在鳴山書院,信良君不生事,那信良君以下,朝中和軍中的任何人想在殿下這處生事,也都要在心中多掂量,信良君這麽張揚的人都不敢,誰敢輕易邁出這一步?”

漣卿微楞,“你是說……”

岑遠平靜道,“天子即便久病,她也是天子,即便眼下不在朝中,卻未必不知道生辰宴的事。我們昨日說過什麽,殿下臨政,最需要的是威信。生辰宴的時候,各方諸侯,封疆大吏都會入京,這裏面形形色色的人,哪一個都不容小覷,如果每個人都來試探殿下一次,殿下光是忙於這些人都應接不暇。但如果明知信良君與殿下不和,但在鳴山書院的這幾日,信良君都沒敢生事,你說旁人會再輕易冒險試探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