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戲說袁案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縱使是在錦衣衛這邊,在一片平靜的背後,亦是藏著相應紛爭的。

當初建虜進犯大明,崇禎皇帝開始重用錦衣衛,除駱養性之外,諸如吳孟明、李若鏈這幫錦衣衛高層,先前都是在底層擔任職務,為了能保住自身地位,繼續贏得天子的信任,一些內鬥也是存在的。

被駱養性這般一番敲打,吳孟明收起心裏的那點小心思,生怕叫駱養性對自己失去耐心,這就太得不償失了。

只是吳孟明還是很好奇,被天子倚重的李若鏈,這個時候究竟在幹些什麽,有什麽樣的事情,能比押解袁崇煥遊街示眾更重要?

“李僉事,按理說咱們領著差事,可為何咱們卻這種打扮?”穿著一身便服的百戶鄭廣泰,面露不解,看向靠窗而坐的李若鏈說道:“這要是出現什麽事情,就那幫被挑選的說書人,別被……”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

李若鏈面露輕笑,隨手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說道:“真要出現什麽問題,他們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

咱們當下的任務,就是盯著這幫說書人,看他們是否真的賣力,別叫所謀之事出岔子就行了。”

說著李若鏈便透過眼前所開窗戶,朝底下那熱鬧街道看去,卻見被圍的水泄不通的說書攤子,一身穿青衫的中年人,手裏拿著個扇子,聲行並茂的侃侃而談。

“書接上回……那袁崇煥自知天恩浩蕩,以口若懸河之言,吹捧出五年平遼之說,騙取了天子信任,然自赴遼以來,袁崇煥……”

在這說書攤子前,所聚一眾百姓,聚精會神的聆聽著,那說書人所講之言,為了能叫所編小故事,能吸引到人,不叫旁人打斷,那裏面摻著太多戲說之言。

“娘的,這老李頭真是夠能瞎扯的,連老奴托夢之說,都能編撰出來。”看著底下的說書攤,鄭廣泰嘴角抽動起來,說道:“僉事,咱要不是清楚,那袁崇煥幹了什麽,還真叫這家夥唬住了。”

“瞎扯嗎?”

李若鏈眸中閃過一道冷芒,嘴角露出輕笑,冷冷道:“跟朝中一些文官,包括京城的所謂清流、讀書人相比,本官倒是覺得這幫說書人,依托袁崇煥自述的罪行,所編撰出的那些說書段子,要靠譜很多。

明明袁崇煥犯下了累累罪行,單單是欺君罔上,行僭越之事,這擱到旁人身上,那都是處以極刑的懲罰。

可偏偏卻有那麽多人,要跟陛下對著幹,還拿我大明法紀,拿他們恪守的聖賢之道,一次次的行彈劾、規諫之舉。

是……我們錦衣衛在此之前,的確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在袁崇煥一案上,卻是半點手腳都沒做!”

對李若鏈來講,他先前在錦衣衛內,只是個小角色,就算有本事,但沒有門路,就只能熬著,至於能熬出什麽結果,是誰都不清楚的事情。

但被崇禎皇帝親自點名簡拔,後隨駕出戰,立下不小的戰功,這錦衣衛指揮僉事一職,算是叫他給坐穩了。

錦衣衛督辦袁崇煥一案,李若鏈明顯能猜到天子之意,尤其是朝堂之上,出現種種風波後,也叫其更堅定天子所謀之事。

這幫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尤其是先前在朝中力挺袁崇煥的,見他們所謀沒能達成,那一個個就蹦跶起來了。

“娘的,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那袁崇煥趕赴皮島,當眾殺毛文龍,原來不是奉天子旨意行事,而是自己矯詔所為啊,這他娘的不就是目無聖上嗎?”

“誰說不是啊,先前我聽人說,袁崇煥殺那毛文龍,是毛文龍目無聖上,意圖謀反,誰他娘的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啊。”

“喂……老頭,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別他娘的是哄騙我等,故意編撰出來的吧?”

“諸位客官,老夫從不打誑語,至於真假,那還需諸位來辨別了,老夫可是聽說,那袁崇煥今日被錦衣衛押著,要在京城遊街示眾啊……”

聚在這說書攤前,在聽完那說書人所講後,一個個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有相信其所講的這些,有質疑其所說的這些,總之說什麽的都有。

“這李生忠也算是個人才。”

李若鏈站起身來,瞅了眼街邊躁動的人群,說道:“等這件事情結束後,將其收為錦衣衛的外編人員。

陛下先前講過,朝中的那幫文官,還有清流、讀書人,之所以能左右朝堂局勢,便是靠著被他們所掌握的輿情導向。

咱們錦衣衛這邊,也要有自己能掌握的輿情導向,日後配合陛下所謀之事,走,我們到其他地方看看去。

這戲說袁崇煥之事,關系到後續的袁案進度,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馬虎,不然就等著受懲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