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湧泉島的扶濟社(第2/3頁)

既然如此,靠著客流量吃飯的景區商戶,又怎麽會不交這份管理費?

而這種維持秩序的暴力,很快就成為了一種信任。商戶們逐漸開始將更多的事務都委托給了扶濟社。

從護送重要的貨物、保護重要人員的安全;到幫忙清掃景區衛生,幫助周邊商店緊急補貨。只要價錢合適,他們什麽都做。

這種商務行為,顯然與幸福島本部的扶濟社稍有不同。但這也很合理——畢竟湧泉島沒有能夠作為人情擔保核心的“教父”,不以利益作為紐帶、而僅僅以人情來交易的話,又怎能讓陌生人之間互相信任呢?

因此,扶濟社在湧泉島,最終成為了一種處於灰色領域的合法公司,更接近於作為扶濟社前身的傭兵平台,只是要更加正規、更加可靠。它的核心在於扶濟社內部的嚴格紀律——扶濟社的主要成員都是無碼者,這意味著他們可以任意執行“私刑”乃至於“死刑”而不會被追責。要麽是“不存在兇手”、要麽甚至連“死者本身都不存在”。

它本質上就是一個巨大的、家規森嚴的大家族。通過“親情”與“規矩”來進行自我約束……而這種約束力,其他組織想要學都學不會、根本沒法抄。因為它的前提,就是把自己的腦袋作為“押金”與“擔保”,交付給組織內的其他人。

正是因為這種紀律性,所以他們才會得到信任。而從這個角度來說,湧泉島上的扶濟社依然沒有偏離扶濟社的本質——即托付信任、借貸人情。

幾個月的時間,湧泉島上的扶濟社就急速發展成了龐然大物。如今也開始出現了“非無碼者”加入扶濟社打工,乃至於直接宣誓效忠並加入其中的情況了。

說來諷刺。

以完全違背“共識”的暴力手段,來執行絕非共識的“私刑”的扶濟社,卻反而成為了人們心目中秩序的代言人。

因此,和絞殺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們不像是幸福島上那樣,有一棟專門用於交付委托、以及作為成員宿舍的辦公樓;也不像是他們還在下城區時一樣,每日都縮在下城區不見天日的廢棄高樓裏面。

死海區的扶濟社成員,都在充滿了蒙蒙霧氣的活動室裏面休閑玩樂。

就像是一群退休了的老年人一樣。

這裏像是桑拿房一樣充滿了潮濕白霧,只是溫度並不算高、甚至可以算是濕冷。絞殺感覺到自己的毛發都要粘在一起了,感受到了極端的不適。

他光是大口呼吸,就仿佛能感受到口鼻被濕潤了。雖然沒有凝出汗水,但用手摸向他身上的毛發的話、也能感受到微微的濕潤。

在這場館裏面,絞殺看到有些“魚”在地上打網球、還有一些“魚”則在打籃球。

還有更多的“魚”,在最大的、透明的水池裏面打著另一種絞殺從未見過的球類運動——看起來有點像是籃球,但或許在規則上更像是足球或是橄欖球。他們在水中抱著一顆發光的沉重球體,在水底或是水面快速穿行。不時有人躍出水面,將球通過拋擲的手段傳給隊友;亦或是在海底,以近身接觸的手段來傳球或是搶斷——因為水的阻力、使得球在水中的速度變得極慢,傳球的距離稍遠會被人奪走。

而最終的“球門”,則是在兩端懸於空中的“巨大靶子”。

那是黑白相間的標準槍靶,他們要在水中或是水面上、將球用力投、扔或是踢到對方的靶子上,並根據命中時的環數來得分。這時擁有魚尾就是相當了不得的優勢了……因為這意味著他們能夠抱著球高速在水底潛行、或是用有力的尾巴抽打著球,將球像是棒球一樣遠遠擊飛。

這是絞殺從未見過的新奇運動。是僅可能存在於湧泉島,僅屬於這些水生種靈親的特殊球類運動。

周圍看球的人不少、而觀賽人數最多的,就是這種“水球”。

除了傻傻正站在門口的絞殺,其他人觀賽就要舒適的多了。

一只年邁的烏龜,正悠閑的趴在角落的池塘中。那池塘裏面的,都是一些行動遲緩的老人。

而一些體格最為纖細、看起來似乎屬於是女性的“魚人”,或是有著接近人類的容貌卻有魚尾巴的美人魚,都是身著清涼躺在右側特殊的塑料座椅裏,正發出悅耳的聲音輕聲閑聊著。在離她們稍遠一點的地方,也有一些看起來像是還沒畢業的、男女皆有的年輕人都躺在這些塑料座椅裏。

那彎曲如軌道般的座椅,就像是下雨天積了許多水的滑梯一樣。對普通人來說難以使用,但對於這些擁有著水生靈親的原住民來說卻是極為舒適。

而房間的另一個角落中,還有著如同鴛鴦火鍋一樣的奇怪浴池——有一半是冒著白騰騰熱氣的溫泉,而另一邊則是完全冰涼的清澈冷水。它們占據了這個房間的主體區域,就像是“觀眾席”一樣,順著那標靶的區分而劃分成了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