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擔心

“表哥?”一側響起疑惑的嗓音。

顧敬臣回過神來,朝著身側之人躬身行禮:“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周景祎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試探道:“表哥可是對那姻緣樹下的姑娘有興趣?不如孤讓人打聽一下。”

顧敬臣:“多謝殿下關懷,臣只是隨意一觀,並無他意。”

周景祎挑了挑眉,笑意依舊溫和:“表哥年歲不小了,又常年征戰沙場,姨母對你的親事很是掛懷。”

顧敬臣沒說話。

這時,一旁來了一位穿著暗藍色衣裳的仆從。

顧敬臣看了一眼。

周景祎會意,道:“想必姨母上完香了,表哥且去陪姨母吧。”

顧敬臣:“多謝殿下,臣告辭。”

看著顧敬臣離去的背影,周景祎微微眯了眯眼。他不會看錯的,剛剛定北侯分明對那樹下的女子感興趣。他們認識多年,他可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那樣的神色。

周景祎轉頭看向姻緣樹下。

樹下此刻正站著三位姑娘,一位行為粗鄙,跳起來的樣子像只猴子。一位身著藍色素衣,垂眸立在一旁,不像小姐更像丫鬟。唯有仰頭而立的那位一顰一笑皆勾人,甚是吸人目光。

定北侯眼光不錯啊。

“去打聽打聽那是哪個府中的姑娘。”

一側的內監彎腰上前,笑著道:“殿下,您忘了麽,那位是永昌侯府的大姑娘,前些日子在貴妃娘娘處見過的。”

“哦?永昌侯府的麽。”

他確實沒什麽印象。

“去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定北侯老夫人。”

“是。”

意晴再次撿回來自己的紅絲帶,瞧著喬婉瑩紅絲帶的位置,羨慕道:“表姐,你好厲害啊,掛的位置真好,正好在中間。”

喬婉瑩收回來目光,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西北方向的回廊。

恰好周景祎看過來,二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喬婉瑩對著周景祎淺淺一笑,微微福身,動作得體又優雅。

周景祎眉毛一挑,沖著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轉身離去。

“表姐,你看什麽呢?”意晴順著喬婉瑩的目光看去。還沒看清什麽,視線就被喬婉瑩擋住了。

喬婉瑩笑意溫和:“表妹多練習幾次就好了,我也是掛了兩刻鐘才把姻緣帶系上去,別著急,慢慢來。”

聽到這麽厲害的表姐說她自己也掛了多次,意晴突然平衡了,對於長姐一次就掛上去的沮喪減弱了不少。

喬婉瑩:“表妹慢慢掛吧,我去跟姑母請安。”

意晴:“好,表姐慢走。”

意晚瞥了一眼喬婉瑩離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西北方向的回廊,收回來目光。她從不討厭有心計的人,人活一世總要有些手段保護自己,只要那些心計不用來害人,也沒什麽可指責的。

她只是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見到顧敬臣,想來前世他與瑩表姐也是在此處產生了情愫。只要她在表姐生產前成親,等到表姐生產時提醒她提前請好太醫,想來前世的厄運便可避免。

見妹妹的絲帶又被吹走了,意晚柔聲提醒:“意晴,你扔的時候別往前扔,直直地往上拋。”

意晴聽從意晚的話,往上扔了一下,結果絲帶頭上的小鈴鐺一下子砸在了臉上。意晴頓時冷了臉,不悅道:“我是沒有長姐聰慧,但長姐也不能這般戲弄我啊!”

意晚沒有辯解,她從地上撿起來鈴鐺,遞到了妹妹手中。

“要不,再試試?”

意晴看著長姐毫無波瀾的臉,心裏的氣沒發出來,又憋了回去。她一把抓過來長姐手中的絲帶,再次朝著姻緣樹上砸去。這次絲帶飄得更遠了。

意晴心頭的氣更盛,覺得在長姐面前丟了臉,跺了跺腳,道:“我不扔了!”

說完,負氣離去。

意晚嘆了嘆氣,看向絲帶的方向。前世妹妹嫁入國公府,可那國公府的哥兒是個好色之徒,成親不到一月便鬧著要為一位青樓出身的女子贖身,她那婆婆又是個厲害的,妹妹婚後的日子著實不好過。

想到這裏,意晚擡步朝著絲帶的方向走去,她彎腰撿起絲帶,回到樹下,喃喃道:“願二妹妹今生如願覓得如意夫婿。”

說完,朝著樹上拋了一下。

這一次紅色絲帶牢牢掛在了樹上。

意晚頓時眯著眼笑了,眼睛像一彎月牙,轉身離去。她沒瞧見的是,剛走了兩步,樹上便有一條絲帶滑落。而不遠處的樹後,一位身著綠色華服,生得面如冠玉的男子看著意晚的背影嘴角露出來一抹譏笑。

意晚回去時意晴的心情已經平復,正站在喬婉瑩身旁說著什麽,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又都穿了桃粉色的衣裳。喬婉瑩的粉色素凈了些,意晴的濃郁些。乍一看竟像是親姐妹一般。

“婉瑩與意晴倒是投機,二人站在一處跟親姐妹似的。”陳夫人說出了意晚心中所想。